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鵝湖探險,那附近還有路德維希度過青少年時期的舊天鵝堡。然而,在那條路上,最壞的結果正在等著我們——魯道夫遭到一匹黑色大野狼的攻擊,並被它咬死。可能是因為那年的冬天相當寒冷,糧食不足、陷入飢餓而變得兇暴的野狼才會從山裡出現。
當時,我親眼見到魯道夫在我眼前活生生地被野狼巨大的獠牙撕裂,吞進肚子裡。
當他被樹叢中現身的野狼攻擊的瞬間,一股恐懼向我襲來,我拔腿奔向最近的大石頭,躲在後面。野狼的咆哮、魯道夫的哀嚎、面板撕裂、血肉飛散、骨頭碎裂,這些聲音響徹了整個寂靜的森林。我太害怕了,躲在石頭後無法動彈,整個人縮成小小的一團,只能不斷髮抖。那可怕的聲響,就算我不想聽,卻仍不斷傳進我耳裡,而我甚至怕得忘了捂上耳朵。
過了一會兒,等我注意到時,那匹狼已喘息著佇立在我眼前。那是一頭硬毛、瘦削,但四肢發達,健壯得有如小山的大型動物。它的大嘴因血而呈紅色,半張的嘴裡能看見齒齦與銳利的獠牙,混了血的唾液不斷地淌下。空氣中飄著野獸特有的強烈腥臭。
我發出慘叫,不,是打算發出叫聲,因為我太過害怕,喉嚨深處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
那匹狼的灰綠色眼睛一瞬不瞬地睨著我。那是一雙無情的冰冷眼眸,彷彿在打量什麼似地看著我——它要咬死我應該是輕而易舉,但我不明白它為何沒這麼做。過了這麼多年,我想過了無數個理由,卻仍沒有任何結論——然後便轉身離去,將落葉踩得沙沙作響,緩緩地走著。途中橫了一節覆滿青苔的粗大樹幹,它像要躍過它似地、將前腳搭在樹幹就在這時,我的喉嚨終於發出了聲音!雖然是嘶啞微弱的悲鳴,但它的大耳卻抽動了一下,下一瞬間便轉過身來。
但是那個轉身的方式非常詭異。不是轉過整個身體,也不是扭過脖子與肩膀回過身,而是緩緩地回過頭,轉向我。簡單地說,就是那匹狼的身體還面向前方,只有頭部靜靜地半轉向我。
昏暗的暮色裡,狼的眼睛粲然發亮。
就在那一瞬間,那匹狼看起來彷彿在笑!當然,狼不可能會微笑,但我卻如此覺得,那像是來自地獄的恐怖笑臉,重疊在狼的兇惡面孔上
在那之後,我便昏了過去。
等我醒來,我已經躺在自己的床上了。村人們因為我與魯道夫到晚上還沒回家,出來尋找我們時,發現了這樁慘劇。聽他們說,我從回來後整整昏睡了四天。整個村莊都沉浸在悲傷中,慶幸的是,沒人責罵我們的莽撞。我想念魯道夫,連續哭了好幾天。
過了半年左右,我在一次機會下,得以與住在村子附近的天主教修士聊天。那位修士的年紀非常大,被村人當作智者而受到相當的尊敬,他仔細地問了我被狼攻擊時的來龍去脈,然後說——
‘費拉古德,你知道嗎?真正的狼是沒辦法用人的方式轉身的,因為狼的頸骨構造無法只將頭向後轉。’
我心想,修士會不會認為我在說謊?
但他沒有,他以沉穩的眼神看著我,‘就像我剛才說的,如果狼不轉動身體,是無法只將頭轉向後面的,你懂嗎?也就是說,你在森林裡遇到的黑色野獸其實不是真正的狼,而是惡魔。可能是被惡魔附身的動物,或惡魔的化身背離了神的惡魔,不論如何善良或僥倖,都無法再回頭了,因此,他們才會轉過頭,強行用那雙邪惡的眼睛凝視人類。你的朋友被惡魔咬死,你卻活了下來。想想看其中的涵義,費拉古德,這個問題值得你用一輩子的時間去思考。為何只有你沒有成為惡魔的獵物?因為信仰。你的善行與信仰獲得了勝利,而那正是上帝對你的庇佑’
小時候的我並不太明白那位修士的話,因為我從來就不是虔誠的天主教徒,我的父親信奉基督教,而我也不常上教堂;即使到了現在,我也曾數度做出基督教徒不應該做的事;當我內人中彈倒地時,我甚至打從心底詛咒上帝,詛咒祂竟允許這種殘酷的行徑發生。
為何那時只有魯道夫成為惡魔的祭品,而我卻能留著這條命?難道真如修士所言,是上帝的旨意?我真的不懂。不過,就像他說的,我註定要用一輩子去追尋這個答案”
“那麼,您並不是看見狼,而是親眼目睹了惡魔?”雷瑟深感困惑。
“究竟是哪個呢?”老教授站起來,“當然了,不論怎麼想都不會有結果的。野獸也好,惡魔也罷,是什麼都無所謂了。”
雷瑟對他的結論,謹慎地深深頷首,“教授會對神秘學感興趣,也是源於那時的經歷嗎?”
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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