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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先道一聲“給上差請安”,便一屁股坐下去。裕泰先喘了半天氣,然後才道:“本部院接到上諭,著本部院即刻到廣西剿匪去。所以,一早就來跟兩位大人辭行。本部院先行告退。”說著,大咧咧地拱拱手,站起身就走。
曾國藩忽然道:“中丞大人請慢行!——本差昨日審案,其中有許多牽扯到大人的身上。大人正好今日到此,也省了本差去請。”回頭衝門外喊一聲“即刻升堂”,然後對裕泰道:“勞煩中丞大人到堂上跟張也對質一下,大人再走也不遲!”
裕泰一聽這話,不禁勃然大怒,立刻立住腳,猛地對曾國藩吼道:“放肆!你小小的三品京堂竟然敢對本部院如此講話,真真可惡!——待本部院去廣西把差事辦了,再到京裡和你講話。——哼!”說著話忿忿地抬腿便走。
曾國藩見官文一聲不響,只好大喝一聲:“來人——,把中丞大人請到公堂問話!”
說完,理也不理裕泰,當先走向公堂之上。
兩個戈什哈走上前來,口裡說聲“請”,便把裕泰駕進公堂。
官文跟在曾國藩的後面走進大堂,已經坐到了曾國藩的身邊,心內還在嘆息:這個曾滌生,辦起事來還真不含糊。——竟然和穆彰阿不是一路!
官文對後一點尤其沒有想到。
裕泰被駕進公堂,口裡還大叫:“反了!反了!”
裕中丞久歷官場,還沒受過這種氣。
曾國藩索性橫下一條心,一拍驚堂木,大喝一聲:“大膽的裕泰,你還不向王命請安嗎?”
裕泰這才看到當案擺放著的王命旗牌,嚇得先打個冷戰,然後才雙腿一軟,衝著王命旗牌叩頭請聖安。
曾國藩高喊一聲:“為裕中丞設座!”
曾國藩衝裕泰一拱手道:“中丞大人多有得罪。——下官王命在身,還望恕罪。”
裕泰氣忿忿地一屁股坐下,理也不理,像看戲一樣,看曾國藩怎樣演。
曾國藩高喊一聲:“請張明府來大堂。”
張也便由兩名戈什哈跟著,不動聲色地走進大堂。
曾國藩也讓戈什哈給張也放了座。
曾國藩對裕泰道:“中丞大人,聽張明府講,中丞大人每月要買十幾名女子,不知是什麼緣故,請大人明示。”
裕泰用鼻子哼了一聲,道:“這是我們道家的事情,說了你也不懂的,講它作甚?”
官文介面道:“敢問中丞大人,你老人家適才講的道家的事情,難道比國家的事情還重要嗎?”
裕泰道:“道家的事情是關乎自家命脈的事情,國家的事情則是關乎國家命脈的事情;自家命脈是由自家負責,而國家的命脈是要大家來負責。——我自家的命脈我自己不上心,難道要讓上頭上心嗎?國家的命脈本部院不上心,自有人上心。你連這個道理都不懂,還做什麼欽差!天下人可不要笑掉大牙!”
曾國藩笑道:“照中丞大人的意思,是不必要做什麼巡撫,倒是適合做平民的了!”
裕泰哈哈大笑道:“真是糊塗透頂!——我做不做巡撫那是皇上的事。——你以為有本事肯任事才可以做巡撫嗎?”
官文好不奇怪,瞪大眼睛反問:“難道大清巡撫是糊塗蟲可以做得?”
裕泰用鼻子哼了一聲,道:“本部院熬到現在這樣,一靠運氣,二靠祖宗庇護,三靠有個好名字——就因為這個好名字,本部院到了哪裡,哪裡就國泰民安——這可是萬歲爺金口玉牙親自對咱說的。”
裕泰說完話,洋洋得意起來,紅頂戴一動一動的煞是好看。
曾國藩在心裡先罵一聲“荒謬”,然後對身邊的師爺道:“煩你去外面看一看,劉太尊的驗屍官可曾回來?”
師爺答應一聲,走出堂去。
裕泰這時道:“本部院不能再奉陪了。——就此告辭。”
曾國藩一見,急道:“裕中丞,你還不能走。——案子還沒有問完,你怎麼能走呢?”回頭又對官文道:“對吧,官大人?”
官文不置可否地點點頭。
裕泰正要講話,師爺這時走進來,道:“稟曾大人官大人,驗屍官已回來多時。
”說著,雙手呈上屍檢記錄。
侍候在側的戈什哈接過來,呈給曾國藩。
曾國藩開啟記錄,見檢驗結果是:腹洩脫水而窒息死亡。旁邊注著看視郎中魏德全的口供。
曾國藩合上卷宗,略一沉吟,便大喝一聲:“來人!”
兩名戈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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