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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國藩笑了笑,小聲道:“多虧大人及時提醒。繼續吧。”
第60節 一封密信
官文便提高音量道:“張明府,你且退後。問你的時候,本差自會傳你。——傳下一個上堂。”
毛太公在堂下卻提高音量大著嗓門道:“欽差大人哪,我老毛只被縣大牢關了一夜,女兒便被無端買了去。您老如何反說這事不算冤枉?如果不是縣太爺害我,那賣身契上如何有我的手印?不是趁我睡著了摁上的,又是什麼?——我去大堂管他要人,他不僅不給,反倒痛打了我一頓!大老爺,我是冤枉的,您老不能不給我做主就讓我下去!”
曾國藩點點頭,忽然望著張也道:“張明府,毛太公剛講的話你可聽清?”
張也站起身來,衝堂上拱了拱手,道:“回大人的話。毛太公自家賣的女兒,他卻闖進縣大堂不分青紅皂白便管下官要人!還胡說什麼差官把他白關了一夜。——這簡直是在扯大閒淡!大人是久歷官場的人,像毛太公說的事情,經歷過嗎?
大人哪,像這等胡鬧的人不轟將出去,你讓下官這知縣還怎麼當呢?”
曾國藩沒有言語,向戈什哈揮一下手道:“先把毛太公帶過一邊。下一個。”
曾國藩一下午問了十個人,晚飯後,又問了五個人。有告張也誘騙良家子弟吸大煙的,有告張也強買人家土地房產的,有告張也放高利貸把人弄到家破人亡的。
不一而足。
張也當夜宿在提督府臨時設定的牢房裡。
曾國藩則秉燭看起由文案記錄的十幾份口供。看過以後,又和官文商議辦法,直到午夜以後,曾國藩和官文才安歇。
曾國藩當晚做了個奇怪的夢。
曾國藩夢見自己置身一間搖搖欲墜的空房子裡,外面風雨交加,電閃雷鳴,房子被那雷聲震得眼看著要倒塌。他拼命推門,門卻被什麼人給堵得紋絲不動,彷彿釘死一般。正在這時,一個黃袍老者,分明長著很慈祥的面孔,一下子就站在他的面前,把他的手一挽,便穿牆而過,那房子接著便轟地一聲塌成了平地。
老者對他說:“聖人云:舜其大知也與!舜好問而好察邇言,隱惡而揚善,執其兩端,用其中於民。其斯以為舜乎!”
曾國藩把老者的話正反覆玩味,老者卻悠然不見。在驚愕中,曾國藩走出夢境。
雖然已知道剛才在做夢,卻還能感到自己的心跳急劇,分明是後怕的結果。
天已大亮。
用早飯的時候,曾國藩又忽然向官文問起七八年前的犯官胡川項的具體情節來。
官文放下筷子道:“這實際是一樁懸案。張也頭一天接的印,那胡犯偏就第二天服了毒!宏侍郎在湖南查了三個月,只說胡川項確係自殺,理由卻道不出。說胡川項侵吞縣衙庫銀畏罪自殺,是穆彰阿親到湖南以後的結論。除了皇上,恐怕沒幾個人信。——現在想來,皇上當時也未必真信,無非是不想追根究底罷了。為什麼呢?因為當時為了鴉片和英吉利打得不可開交,這件事拖下去實在沒有好處,也只能按著穆彰阿的意思結案了。”
聽完官文的介紹,曾國藩不由暗自揣摩:別又是那張也做成的吧?
飯後,曾國藩正要張羅重新升堂審案,卻忽然收到了軍機處八百里快騎傳送過來的一封密信。
曾國藩打發走信差,便當著官文的面把信折開,卻是穆彰阿寫來的,寥寥數語,卻把曾國藩看得目瞪口呆!
滌生老弟鈞鑒:得知老弟欽命湖南辦差,老夫當為你叫屈。老弟湖南之行,實是苦差。湖南吏治如何且不說,單講裕泰就是個惹不起的角色。他的內妹是誰?乃當今福貴人也!張也也與老夫有些淵源,老夫斷不能坐視不理。如何收場,老弟酌斟。
鶴舫匆匆曾國藩把信遞給官文,官文看後沒有言語。正在這時,門外的戈什哈來報,裕中丞來訪。
曾國藩揮了揮手道:“欽差辦案,湖南大小官員均得迴避。——告訴中丞大人,等辦完公差,本差和官大人自會去巡撫衙門拜訪他。禮制如此,望他莫怪。”
戈什哈答應一聲便走出去,一會兒又轉來道:“回大人的話,裕中丞說他不是來拜大人,是來向大人辭行的。”
“什麼?”官文瞪大了雙眼,“他要到哪裡去?”
戈什哈道:“這個,奴才沒敢問。”
曾國藩想了想道:“有請中丞大人。”
戈什哈去了不大一會兒,裕泰便紅光滿面地走進來。
一見曾國藩和官文,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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