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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發現王廚子實在有些白操心,他擔心鄭家請不到得力的廚子,結果四郎來了一看,除開他自己,鄭家還請了不下十個大廚,其中不少都是慣做冥席的老人。
掌廚的是個滿臉斑痕的老頭子,看上去已過耄耋之年。身邊的徒孫都尊稱他一聲“白爺爺”。
這位白爺爺是汴京城內大戶人家操辦諸如娶骨屍,結陰親這類冥婚時必請的人物,據說很有些通陰陽的能耐。
他上下打量四郎一番,就分給他一個做八寶飯的任務。八寶飯只是冥席上一道不太起眼的配角。供那些過路的孤魂野鬼享食,可有可無。
雖然可有可無,做的好了,也能給主人家減少許多麻煩。所以四郎並不覺得被小看,很聽安排的打算開始做飯。可是他剛一摸到鍋,就有人吼道:“臭小子,這是我要用的。”四郎吐吐舌頭,試探著改摸旁邊的菜板,果然立馬有人把他擠開,語氣還頗為客氣:“小兄弟,我這邊著急用。”
四郎再傻也覺察到了: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自己貌似大概可能的確被排斥了。於是他也不去討人嫌,老老實實的取了些糯米泡上。
因為之後沒有事情幹,四郎左右看了看,發現昨天見過的韋氏木著一張臉在廚下燒火。他以為這位大姐還在替王廚子傷心,多管閒事的跑過去安慰韋氏:“韋大姐,人死不能復生,您節哀吧。”
韋氏木愣愣的跟著重複了一句:“是啊,人死不能復生。”
【今天可真是華蓋當頭。】四郎看了韋氏一眼,在心裡默默嘆口氣,識相的閉上了嘴巴。
因為呆在廚房裡實在閒著無聊,四郎留下槐大看著泡糯米的碗,便優哉遊哉的和槐二兩個溜達出門了。
☆、38·白囍餅2
出了廚房;四郎就聽到一陣清亮悠揚的竹笛聲;彷彿天地一下子豁然開朗了。天清地曠,白雪疏梅;天地之間只剩下緩緩飄落的雪花和竹笛聲。雖然是萬物凋敝、朔風呼嘯的寒冬;這笛聲仍然叫人忍不住回憶起那些在杏花疏影裡,吹笛到天明的貴族少年,哀而不傷;溫柔天真。
四郎忍不住就朝著東邊走去。
鄭家這座祖宅按照風水位置修築而成。按照五行相生的道理來設計,廚房正該再東南角上;因為東為木 ;南為火 ;廚房修在東南,取木生火之意。
出了廚房是一條向東延伸的迴廊。四郎和槐二循笛聲而來,只見重簷樓閣、麴院迴廊掩映在鬱鬱蔥蔥的綠樹之中。那些樹木長的也奇怪,明明已是冬日,依然綠的像是要滴出水來。彷彿這院落是遠離塵囂的世外桃源,外面的千里冰封皚皚白雪和它全無相干。
樂由心生,聽這笛聲,吹笛人該是個胸懷磊落的少年郎。可四郎如今也算見得多了,碰到這樣反常的情景,不消槐二提醒,他也自發自覺的停下腳步,不願意進到那個古里古怪的園子裡。
不知是不是四郎和槐二的到來驚擾了吹笛人,他們一來,笛聲也消失了。
四郎環顧四周,看到園子裡面隱約掛著一個由玉石薄片相綴而成的扁額,上面寫著“綺年閣”三個飄逸秀美的大字。園子外面的空地上有一棵三百多年的青楓樹,樹下襬著幾個古拙的石桌石椅。這株青楓樹不過是尋常品種,感應時節,早就掉光了樹葉,只剩下光禿禿的樹幹。樹幹間坐著一個手持竹笛的錦衣少年郎。
四郎跑到那棵樹下,把頭抬起來朝上看。那樹上的少年就把笛子放在膝蓋上,故意搖落一些積雪下去,紛紛揚揚的落到四郎的身上。
四郎趕忙閉上眼睛跑開了。
惡作劇成功的少年得意的哈哈大笑,但剛笑了一半,就被一個雪球“噗”的正正砸到臉上。然後就手忙腳亂地從樹上栽了下來,手裡拿的笛子也摔出去老遠。
少年落到地上後拍拍衣服利落的爬了起來,他倒不生氣被雪球砸,反而一疊聲的問四郎:“你能看見我?你真的看見我了?你是聽到我的笛聲才過來的嗎?”邊說邊跑過去,幾乎把臉湊到了四郎鼻子尖上。
四郎把他推開些:“我當然是聽到笛聲才過來的。哼,你笛子吹得這樣好聽,人卻著實壞!”
他剛才雖然躲得快,還是被一些雪花落到睫毛上,此時一眨眼,就進了眼睛裡,弄得四郎很不舒服。
那少年看他用手把眼睛揉的通紅,羽扇般的睫毛上還粘著幾粒雪沫,趕忙討好地幫他擦掉:“哎哎,真是對不住啦。我以為你和其他人一樣都看不見我哩。”說著他還想去拉四郎的手,一下拉了個空,他也不甚在意,收回手來對著四郎又是作揖又是賠笑:“好兄弟,你長的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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