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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地老兒自我調侃的一番話,簡直顛覆了四郎對於凡人和神仙二元關係的固有認知。
原來凡人並不是只會匍匐在神仙腳下的螻蟻,與其說是凡人在膜拜神明,又何嘗不是凡人在利用神明呢。一旦發現神明已經虛弱到對自己毫無用處之時,凡人就會毫不留情的將其拋棄,這其中是絕對沒有什麼情誼可言的。或許,再說得直白點,某些凡人的信仰原本就是不摻雜情感因素的利益交換而已。
土地神頓了頓,接著說:“唉,上頭不許給江城降水,哪個又敢違抗?這是人間的劫數,是江城的劫數啊。罷了罷了,小老兒還要回天上去復旨。天道,究竟什麼是天道啊~”
說著,土地神飄然遠去,只留下最後的一聲長嘆迴盪在四郎耳邊。
二哥早已經從柳樹上跳了下來,他站在四郎身後,冷冷地說:“從龍鳳初劫到巫妖大劫,天道的每一步看似不近人情的做法,其實都是有其用意的。說白了就是所謂的平衡而已。”
四郎明白饕餮的意思,大道無情,祂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維護整體的平衡,為了所有生命的延續。
那麼,這一次,它究竟想要做什麼呢?四郎站在原地抬起望天。他虛著眼睛,想要透過白熱的陽光,看到那浩瀚高遠的天空,以及九重天之上的,無可捉摸的至高大道。
站在被砸毀的小小神龕前,四郎再一次難以控制的想到了心中的那個疑問:按照如今佛道巫三教這樣顯赫的地位,為什麼後來反而是儒教佔了上風,一直到千年之後,不僅連妖怪,甚至連真正懂術法之類東西的和尚、道士都沒有了呢?
在這個修道者從明轉暗的過程裡,究竟發生過什麼不為人知的事情呢?
天道重平衡,不允許有哪一族把天地靈氣耗損光。如果兩個世界的發展軌跡一致的話,莫非
四郎喃喃自語道:“莫非這一次,天道是要拿佛道兩家,諸天神佛開刀?”
滅神靈,抑佛道,興人教。法不傳六耳。則天地靈氣可永續矣。
恍惚中,四郎似乎聽到有個聲音平平板板的這麼說道,那聲音在無限高遠處,又似乎是從他的內心深處傳出來的,好像就是四郎自己的想法一樣。
'還滅神靈呢,我這麼時候變得辣麼兇殘的我自己腫麼不知道?'四郎現在還不知道自己就是遁去的一,所以被這個忽然出現的聲音嚇了一大跳,立馬從沉思中驚醒過來。他狐疑的四下望了望,好像在找說話的人。
四下裡除了陶二哥,再沒有別的強大生靈了。
'嗯,也許因為自己是現代人,現代人都不信神佛,所以才會開這樣的腦洞吧。'自我安慰般給自己找到了藉口,四郎也不敢繼續待在戶外,急忙轉身回了有味齋。
二哥立在四郎身後,面色沉沉的看著四郎像是被燒了尾巴尖一般,落荒而逃的背影。他雖然聽不到那個聲音,卻聽到了四郎那句奇怪的自言自語,也把剛才他一瞬間的失神和隨後而來的驚慌都盡收眼底:
“他”的擔憂沒錯,四郎一旦開始修煉道術,體內的混沌之氣就會日漸濃郁。當年混沌有一部分合身大道,而遁去的一卻自在地遊弋於天外。修煉道術之後,分裂為獨立個體的這部分便能在某個剎那,很偶然地接受到至高主宰的一點想法。
看來,的確不能再這麼下去了。
陶二默默握緊了拳頭,他手裡的陶壎在這樣強大野蠻的力道下脆成了細小的齏粉,順著他的指尖滑了出去。指尖流沙的滑動讓這位無所畏懼的上古大妖第一次感到了一種正在失去的恐慌。
四郎一溜煙跑到門口,迎面便碰到了面帶笑容的黃十三娘,提著一個絹制的小口袋。
黃十三娘一見四郎就笑:“可巧胡小哥回來了。現在外頭糧價瘋長,連望江樓正店也不肯賣酒與我,還說什麼如今災荒,官府不許把糧食造酒,要釋出什麼限酒令。哎呀,依我說,又是那個自以為賢能的太守大人在瞎折騰。災荒啊打仗啊什麼的我一個婦道人家可不管,世道就是這麼一亂一治的,日子還是照樣得過。你說,有了喜事喝幾杯如今也成了過錯不是?”
四郎聽了她一通拉拉雜雜的抱怨,好半天才明白過來,原來黃十三孃的義妹去年嫁給祝達,今年就有了身子,兩家一直有來往,這次便打算去看看這位義妹。但如今城中又不許公開賣酒,所以只好來有味齋買點私貨。
“聽華陽說今年店裡釀了一批果酒。我那個妹夫這幾日身子也有些不好,看在咱們街坊領居的份上,好歹賣一罈五味子酒與我。”看來,黃十三娘和她的老鄰居一直走動著,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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