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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上來給本宮瞧瞧。”燕嬪神色睏倦,淡淡開口,彷彿渾身無力。
“娘娘,您沒事吧?”宮女見燕嬪不有些不對,臉上立即浮起一絲驚慌之意。在這宮裡,樹大招風,人心惶惶,皇帝子嗣本就無多,燕嬪如今正得聖寵,若是有人要加害於他,那陪葬的將是整個延禧宮的人。
“沒事,本宮就是覺得有些累。”燕嬪揮了揮手,表示無礙。她正欲起身,只覺得眼皮彷彿似千斤般沉重,隨後眼前一黑,思緒似被風吹亂的殘花般翩翩散去。
“娘娘”宮女們頓時大驚失色,紛紛上前欲看究竟,延禧宮頓時亂成一團。
當燕嬪再度醒來時,已經是正午時分。危急之下,人人自危,宮人們臉上皆是涔涔薄汗,見到燕嬪醒來,這才放下心來,貼身侍女綰軒忙湊上前,詢問道,“娘娘,你覺得好多了嗎?”
“我覺得渾身乏力,頭暈目眩,渾身彷彿散了一般。”燕嬪費盡力氣才吐出幾個字,見太醫跪在一旁,便淡淡開口,“太醫,你幫我開一些消暑解悶的藥就好了。”
“依微臣只見,娘娘的症狀,絕非尋常的中暑之象。” 御醫神色嚴謹,話裡有話,卻不敢輕易多嘴。
“什麼,莫非是胎兒出了事?”燕嬪見他欲言又止,眉頭緊攏,心中才知事情的嚴重性。見太醫臉上有避諱之色,她不耐開口,“你但說無妨,這裡沒有外人。”
“娘娘脈象虛弱,心悸不安,恐怕胎兒有不穩之象。”御醫將頭埋得更深,不敢正眼看她。
“什麼?”燕嬪臉色頓時蒼白如紙,渾身不可抑制地發抖,層層汗珠從臉上滑落,洗淨了她臉上的淡然,“怎麼會這樣?”
“看娘娘的脈象,像是有接觸麝香的跡象。”御醫說的萬分小心,生怕觸怒了燕嬪,惹禍上身。
“怎麼可能,娘娘的生活起居都是由我一人照料,從用穿到膳食都是由我親自準備,絕無假借他人之手,他人根本沒機會下手。” 綰軒急忙辯解道,本以為這樣就可以高枕無憂,想不到還是讓人鑽了空子,難道當真是防不勝防?
“可是,娘娘你聞。”御醫忽然捕捉到了什麼,仔細嗅了嗅,眼前一亮,“這房裡,分明有麝香的氣味。”
燕嬪急忙拂袖將鼻子掩住,御醫四下張望,目光忽然落在那一盤新採摘的鮮花上。他疾步上前將花拿下,放在鼻尖前嗅了嗅,語氣陡然結冰,“娘娘,這花裡全是麝香的氣味。”
“什麼?”燕嬪不可置信地看著那花,見御醫面色堅定,知道他的話斷然不會有誤。可是,是誰這麼惡毒,竟這樣害她。
她的目光直直盯著那花,心中的疑慮越來越清楚。燕嬪喜花宮裡人人皆知,有人日日用混了麝香的水澆花,藉機將這髒汙混入延禧宮中,她日日嗅這帶有麝香的鮮花,長此以往腹中的孩子斷然不保。
臉上的表情越發的猙獰,燕嬪緊緊扯著被褥,伴著一聲清脆的帛斷之音,燕嬪冷冷開口,眼裡只剩下綿延無休的恨意,“好你個歹毒的賤人,本宮今日定要將你親手逮到,將你碎屍萬段。”
景仁宮中,一個宮女神色匆匆地趕來,氣喘連連,梅妃沒有抬眼,彷彿一切都早已料到,“怎麼了,延禧宮那位發現了?”
“是的,燕嬪今日找來了太醫,結果太醫當場驗出那花裡有麝香。”那宮女面如死灰,身子不斷髮抖,不知是為自己還是為梅妃擔憂。
梅妃臉上依舊波瀾不驚,彷彿自己不過是冷眼旁觀的局外人,一切都與她無關,也威脅不到她。
見梅妃無動於衷,那宮女訕訕開口,“娘娘,現在該怎麼辦?”
“既然她要查,我就讓她查。”梅妃冷笑一聲,眼底升起絲絲的陰森之意,“鍾粹宮不是有一個很樂意效忠我們的人嗎,召她來景仁宮吧。”
“奴婢知道了。”那宮女臉色緩了緩,回應了一聲便行禮告退。
紙始終保不住火,若沒有完全的把握她又怎麼可能輕易下手。既然她敢對燕嬪肚裡的孩子下手,就自然有辦法全身而退。這樣的宮闈秘聞她可見多了,隨便一個替死鬼都可以瞞天過海,不過是深宮裡的又一個冤魂罷了。
燕嬪是她一手提拔上來的,若是沒有她,她燕兒哪來今日的無限風光。她可以容忍她與她同享一個丈夫,但她決不能容忍她得到自己得不到的東西。燕嬪於她,不過是一個爭名逐利的棋子,一個棋子不需要擁有太多,更不能越俎代庖。當棋子的存在變成一種威脅,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梅妃看著前方,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深,彷彿欲撐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