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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用來詛咒嫻妃腹中之子的,那磷粉也是臣妾命人放在嫻妃的油燈上的。是臣妾嫉妒成性,三番四次陷害嫻妃不成才屢次設計加害。臣妾自知罪孽深重不敢求皇上原諒,但求皇上看在我們夫妻數十載的情面上不要牽連於七阿哥。”
“七阿哥前世不知造了什麼孽,才會有你這種罪大惡極的額娘。”乾隆臉上多了幾分鄙夷之色,所有的恨意彷彿都已經凝固,不願再為她多費任何的心思,“來人,拖下去。”
燕嬪神色悽惶,似死了心一般不再為自己辯解,任憑侍衛招架著拖出了大殿,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從此,一切榮華富貴恩寵榮耀都不再與她有關。
延禧宮中,冷壁孤燈,寂寞長亭,昔日恩寵下的無盡繁華,如今都已經悉數落盡。
燕嬪獨坐梳妝檯前,冷眼看著銅鏡中那憔悴枯槁的臉龐。十年來的芳華都耗盡於此,曾經風頭一時無量,萬千寵愛集於一身,她以為自己得到了全天下的女子豔羨的引一切,卻不過是鏡花水月般的一場黃粱美夢。
夢再美,也有醒來那一刻。這場做了十年的夢,騙了十年的局,再也瞞不下去,在多年的自欺欺人後以最殘忍的方式醒來。
她十六歲入宮,從一開始便是一顆為人所用的棋子,生是為了他人,死也是為了他人。
是她痴人說夢,以為一時的聖寵便可保住一切。其實聖寵什麼也保不住,因為什麼都不曾擁有過。宮裡的女子,看似尊貴,其實一無所有。
連僅有的一點尊嚴,都要在取悅奉迎之中失去自我,在一場又一場的凌遲之中變得扭曲。
她最後一次開啟梳妝盒,望著琳琅滿目的珠釵翠玉,雙目漸漸變得迷茫。胭脂赤血,鳳釵欲飛,梳妝盒中象徵著恩寵榮耀的事物,如今再度帶上都已經失去了意義。
景物依在,人事都已全非。就如那恩寵一般,不過是春去秋來,事過變遷罷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若是十年前她便知道盛極必衰的下場,還是否甘心委曲求全去換來無尚榮耀。
只是現實是不可能重來的,如果二字,只有在虛幻中容得下。
淡抹脂粉繪出兩腮緋紅似朝霞映雪,巧手輕掃描出鳳眼蛾眉彷彿流光飛舞,銅花鏡前照應著絕代芳華,梧桐樹下鎖住滿園清秋。
一襲衣袍披身,用上好絲綢製出的旗裝,上面用金絲繡出盛開璀璨的牡丹,朵朵繁華燦爛,像極了當初的榮寵。當初她就是穿著這樣一件衣服被封為燕嬪的。
時隔十年,如今想起只覺得當初的舉動是多麼可笑。深宮之中人人貪慕榮寵,卻沒有人真正將榮寵當□情,更不會有人付出真心。
再度披上卻已經人事全非,手指滑過柔軟順滑的綢緞,絲絲涼意順著指尖向心口蔓延。她忽然知道,一切都已經成為往事,從今往後,整個六宮將不再有她的立足之地。
日落餘暉,綰軒端著飯碗向燕嬪的閨房走去。縱然皇上廢去了燕嬪的妃位,卻依然留下了她伺候舊主,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娘娘,吃飯了。”綰軒看著托盤中的飯菜,雖然不比從前,卻也沒有腐壞,看來皇上對她們也不算太狠心。畢竟同床共枕數十載,皇上對她就算無情,也要顧及幾分顏面。
輕輕叩門,卻不見一絲反應。心中騰起一絲無端的不祥之感,綰軒抑住胸口的壓抑之感,推門而入。目光所及之處,只見一雙花盆底鞋在半空中來回搖盪。
目光由下往上抬首望去,綰軒驚恐萬狀地大喊一聲,手中的飯菜推翻在地,散亂成一團,形同散沙。
只見半空中,燕嬪身著一襲華麗旗裝,珠翠滿頭,脂粉滿面。她雙目微閉,似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詳,彷彿僅僅是睡著了而已。
她的脖頸之上,系束著一條三尺白綾,從房梁墜下,帶著殘忍的白光,明晃晃地令人感到雙目微微有些暈眩。
作者有話要說:
☆、第十一章 香鬢成灰芳華斷(1)
雕鏤畫棟刻著精緻紋案,雲屏瓊壁上映出倩影依依,幾許月光灑落,半冷半暖,靄靄朦朧,給古樸的房間裡平添了幾分詩意。
一陣急促的氣息忽然傳來,敏瀲神色嚴謹,匆匆挪動著腳步向前方一步步小跑而去。她面色凝重,眉宇間似隱藏著難以說明的心事,匆忙的腳步聲一聲聲迴盪在空曠的房間裡,驚擾了夜色中的安寧。
敏瀲腳步匆忙地走至素蝶身旁,緩緩俯下身,在素蝶耳邊低語道,“燕嬪自盡了。”
眼中迅速掠過一絲惆悵之意,素蝶佯裝作若無其事地看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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