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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含著筷子道,“你是皇孫貴胄,起居飲食都要講排場不然會丟天家的顏面,你自己想想你哪一頓菜餚不要求做到色香味俱全,像這樣只把菜和肉單純的切了還要讓你自己動手煮,這是小家子氣的平民百姓的吃法,又哪裡敢讓你這個王爺這樣子吃。”
那鍋子置在爐子上,比景麒還要高出一個頭,景麒學她夾過魚片,踩在椅子上探過身子要把魚肉放到鍋子裡熱。
蕊兒喊了聲小心。伊寒江手一撈,自從下了雪奶孃就給景麒的小襖裡多加了棉花禦寒,抱著只覺得他小身子軟綿綿的還有一股蓬鬆的棉花味,領上的絨毛搔得她脖子犯癢。“那鍋子要是翻了。裡面的熱湯就能把你燙熟了,你想像你叔叔一樣,痛的連左手都抬不起來麼。”
景麒還不知道景故淵受傷的事,抬頭聽著景故淵認真的與他說起方才的行徑有多危險。即便景麒年紀這樣小,勇於嘗試什麼也不怕是他這個年紀特有的天真膽大,這一刻嚴肅的對他說教,或許吃完了飯孩子忘性大又不記得了,不過是白費唇舌,但景故淵還是耐著性子教道,“以後不許站在椅子上去夠那鍋子。你要是燙傷了手。就不能寫字也不能練武了。”
不能寫字就不寫,寫字的時間少了那玩的時間就多了,景麒道。“不能寫字,能玩鞦韆就行。”
景故淵輕嘆氣,從前餘秋雨對景麒看慣得緊,除了練字習武,玩耍的時間幾乎沒有。來到王府後。他雖覺得勤有功戲無益,但也認為不能扼殺了孩子好動的天性,除了每日抽出時間檢查景麒的課業,其他大部分的時間,都任由景麒都跟在伊寒江屁股後頭跑。
這些遊戲都是她教的,教得景麒心野了。覺得不用讀書更好。景故淵搖頭回道,“要是燙傷了就不能玩鞦韆了。”
景麒又是想了想,“放風箏呢?”
景故淵道。“也不能玩了。”
景麒仍不死心,沒了第一第二他喜歡玩的遊戲,若是有第三,他也還能接受,“躲貓貓也不行麼?”
景故淵鄭重的說。“不行。”明白孩子心中玩才是第一,又補充道。“打陀螺玩彈弓爬樹掏鳥蛋都不行了。”
景麒扁嘴終於是明白“事情嚴重”,小孩子的思維還不是很能拐彎,直接把碰那鍋子和不能玩掛鉤了,“那麒兒以後不碰了。”
伊寒江是放聲大笑,對著景故淵道,“你終於是曉得怎麼和孩子溝通了,拿他們最在乎的讓他們乖乖聽話,有點長進了呢,可喜可賀。”
景故淵道,“我不是不讓他玩,只是怕他玩多了,玩人喪德,玩物喪志。”
伊寒江把青菜也放進鍋裡一塊滾煮。“他才五歲,這年紀本來就該玩樂。你就算把你會的都塞進他腦子裡,他也不過是死記硬背壓根不理解那是什麼意思,而這世上會背書的人多了去了,真正能幹實事的又有多少。”
景故淵嘴一抿,“所以我才不想他像我當初那樣夫子教一句便不明所以跟著背一句,只覺得讀書枯燥而乏味。”
他們在討論景麒的學業,小小當事人卻是事不關己,又拿那筷子戳那些魚片來玩,還玩的不亦樂乎。她笑道,“別人都說你好學不倦,原來你也有厭學的時候。”
他摸了摸景麒的臉,景麒蹭了蹭他的掌心,甜甜的笑了,他聲音沉了下去,帶著難以自控的惋惜。“我的好學不倦也不過是迫不得已,若是和景麒一般,還在孩提的時候就能自由奔跑玩耍,或許就不會有這樣的讚譽了。”
難怪,他也是下意識的不想把他童年中的不幸和怏怏不樂帶到景麒的童年去,不希望景麒小臉上的明媚被任何東西影響了,才這樣的放縱孩子。“既然是不高興的事還想來幹什麼,中午你十弟那一頓沒吃什麼東西就回來了你也該餓了才對,還不如勤動嘴實際。”
她又放了魚肉進鍋子裡燙,景故淵笑道,“顏闖,過來坐下。”
他們一直是同桌吃飯,平日飯菜擱下,顏闖就自覺的坐到桌前了,今日這樣反常就是對中午的事還耿耿於懷了。“我是侍衛,該保護好王爺的安危,時刻都該警惕,不能有半分的鬆懈才對。”
景故淵輕聲道,“現在是吃飯的時候,你暫時卸下職務也沒有關係,中午的事發生得突然誰也料想不到,你已是很盡職了不必為這意外而自責。”
蕊兒把最後一盤洗好的生肉擺到桌上,大冷天裡勞作小手凍得通紅。伊寒江道,“菜這樣多我們三個吃不完,蕊兒你坐下一塊吃吧。”
“是。”蕊兒也不推拒,因為也有好幾次與他們一塊吃,習慣了王府主僕不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