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2/4 頁)
我媽很喜歡那位‘學哥’, 那位‘學哥’也很愛我媽。二人懵懵懂懂男女私情時,就私訂了終身,並立下了海盟山誓:我媽是非‘學哥’不嫁,‘學哥’也是非我媽不娶。
我媽的‘學哥’家境相當不好,‘學哥’的爺爺是我媽爺爺家的長工,“學哥”的母親去世的早,一個多病的鰥夫老爸帶著一個銳意求學的兒子,生活的艱難困苦可想而知。但即便如此,我媽還是不顧家人的強烈反對,節衣縮食暗中資助接濟那位‘學哥’完成了中學學業,甚至不惜鬧到跟父母吵鬧,離家出走的地步,也不退讓。非要竭盡所能的支援幫助‘學哥’上學。後來我媽的那個‘學哥’考上了省內一所有名的師範大學。說起來我媽還真是痴情,“學哥”上了大學後學校包吃包住,衣食住行已經能夠自立了,我媽還偷偷地把家裡的雞蛋拿到市場上,換成錢一分一角的攢起來,然後寄往省城。還天天定時抽出空來去那個老鰥夫家洗衣做飯,翹首企盼‘學哥’快點畢業,一旦工作著落後就嫁過去。我媽的‘學哥’畢業那年,正趕上‘老子英雄兒好漢,老子反動兒混蛋’的文化大革命期間,我媽還天真信守著‘學哥’的“執子之手,白頭偕老”的誓言,悄悄的自己準備了嫁妝。
“我響應祖國號召,服從祖國分配,已經分配到大西北蘭州去支邊支教。回楚城後我也沒什麼前途,你也不可能跟我去蘭州,我倆二地不方便,我們還是分手吧!”我媽的‘學哥’最後丟下這句話,就頭也不回的去了大西北,再也不和我媽聯絡,從此杳無音訊。
真是晴天霹靂,我媽痛不欲生,欲哭無淚
“他人長得英俊瀟灑,學習成績好,特別會念書,但他缺‘良心’,枉披了張人皮!”這是舅舅對我媽的那位“學哥”的全部評價。
“他先初也許對你媽是真心的,後來大概是嫌棄我們家成份高,你媽又是農村人,所以才那樣吧!他毀了你媽的人生。”舅舅也許覺得他開始的話說得太過了,所以他話一說完看了我一眼又緊跟著補充加以說明。
這是我上小學四年級時,我舅舅來我家報姥姥去世的噩耗時,我送舅舅去車站的路上,舅舅斷斷續續告訴我的。當時我就想,我媽的‘學哥’真個缺良心不是人,豬狗不如的東西!既然相愛,又何必計較我媽家庭出身,計較我媽是農村人呢!要麼你就不要相愛,自己過你的日子去,再苦再難自己扛著,毀了別人的一生,那是人該做的事嗎?!
在我的記憶裡,舅舅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來到我家作客的我媽的孃家親人。我媽結婚時,我媽的孃家來人了沒有,因為那時還沒有我,我也不知道。舅舅到家的那天,我媽很興奮也很激動,臉上泛出了少有的紅光,殺了家裡餵了幾年的那隻肥大公雞,還特地吩咐我到大隊代銷店買了一斤酒。
我爸中午回來後,還象平時一樣,看不出有半點熱情,“來了!中午到的!”淡淡的一句算是打招呼,就再也沒有話了。我爸酒量不大,喝酒時我爸只倒了一小杯,給舅舅用稍大的杯子也只倒了一杯。
席間,舅舅告訴我們,姥姥去世前一天,身體還是好好的,吃飯幹活做家務活象平常一樣,去世的那天晚上還吃了二大碗麵條,上床睡覺前也一點看不出有啥異樣,後來聽到她喊我的名字,我到她床面前時,她還能說話,我只是聽她喊叫了句“運珍”你的名字,說了句“我心裡好難受!”就走了。因為時間趕,事情又來得突然,又沒有人手,所以來不及通知我媽,只好等安葬好,善後處理完了,才過來告訴我媽一聲。
我爸還是那樣的平靜,一言不發,默默地品著老酒。
我媽坐在舅舅的旁邊的凳子上,沒有放聲慟哭,只是眼眶裡噙滿了淚水,喃喃低語著說:“我媽修積的好,死時也沒受到罪!只是走得太早了,沒享到福,還不到六十歲,還應該多活幾年的。”
沉默了半晌,我媽才斷斷續續的對舅舅說:“哥,我對不住娘啊,娘活著,我不能伺候她老人家盡孝道,還淨給她添了許多窩心事;死時娘還惦念著我,我也不能為她老人家守靈送終,我對不住娘啊!”只到這時候,我才清楚的看見我媽兩滴豆大的淚珠掉落在桌面上,我沒見過姥姥,說不上有感情心難受,只是看到媽落淚了,我也止不住滴了幾顆眼淚。
舅舅還告訴我們,姥姥活著的時候,很掛念我媽,有好幾次都準備好了衣物,想一個人過來看看我媽,但相距五、六百里,路途太遠,又坐船又乘車的很不方便,硬是讓舅舅攔下了,姥姥才沒有來成。
“我對不住娘啊!以後我也到了那邊,不知道我還有什麼臉去見娘,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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