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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陛下雙手微微交握,雙目微闔,氣定神閒。
曦雨躲在書架後,衣衫不整,怯怯地從縫隙裡窺視。
她定一定神,隔著幾重書架下拜:“陛下萬歲,請恕臣女君前失儀。”
皇帝淡淡一擺手,依舊雙目微合:“是朕唐突了。卿且先整裝,屏風後有衣飾。”說罷,他的雙目完全合上。
纖細小巧的腳趾先試探性地探出,點了點地面。
榻上之人不動如山。
曦雨咬咬牙,靈巧地閃身,如一陣清風,掠過皇帝陛下的面前,躲入屏風後面。
皇帝陛下依然沉靜地闔著雙目,唯有膝上垂下的雲龍隱現微微拂動。
曦雨在屏風後快速地整裝,這裡雖然是夢境,但感覺和真實一模一樣——屏風後放著全套的宮裝,絲綢摩擦在肌膚上,觸感鮮明。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她整裝過,重新向天子施禮。
“免禮。”雍德帝叫她起身:“此地是朕讀書閒散的內殿,除龍椅龍榻外不設坐席,卿且站著吧。”
“是,陛下。”曦雨穩穩心緒,低眉順目,恭謹地站立。
“今日之事,朕已全盤知曉,卿做得很好。”皇帝開口讚許。
“陛下謬讚。”曦雨暗暗緊張。
“在夢境之中召見,是為告知你‘名咒’一事。朕身邊服侍的人眾多,以此法才可使秘不外洩。”
曦雨“噗通”一聲重新跪下:“陛下,臣女雖孤陋寡聞,也知‘名咒’是皇家秘事。法不傳六耳,臣女不敢得聞!”
“怎麼?卿管不住自己的嘴麼?還是卿在暗示朕,塗山氏不值得信任,鳳家也不值得信任?”皇帝的話中甚至帶上了一絲笑意。
曦雨冷汗涔涔,幾乎要忍不住發抖。
“所謂‘名咒’,以名與字為媒的咒殺之術。將要殺之人的名和字以術力刻於至陽至淨的溫玉璧之上,以極陰煞極汙穢之物做祭。二氣相沖,自然產生殺氣。”
“名咒耗費術力極大,非血脈純淨、家世深厚的術士不能施展。即使如此,一名術士一生也只能施一次名咒。”
“世間術法,施動時必然引動靈氣,是以有種種異象、感應;而名咒發出,則無聲無息,殺人於無形。”
“皇家祖訓,歷代皇帝,必于山陵崩之前將皇室所有直系男丁的名與字刻於溫玉璧之上,以備不測。施術之人,正是國師。卿明白了嗎?”
曦雨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驚駭和害怕,輕輕顫抖起來。
皇帝陛下紆尊降貴的入夢之後,一切似乎都明朗起來。
“阿籬真是個絕世奇才,只可惜了她的血脈不夠濃厚,否則”塗山蘭搖著頭,痛惜不已。
“不錯”鳳老夫人眼裡有薄薄的淚光,眼神幽遠,彷彿回到了自己的少女時代,和幼小的塗山郡君相處的日子。那時她風華正茂,才貌雙全,是國師府的嫡長女,集眾人的寵愛於一身。她依稀記得,當日自己與塗山蘭共同詳解名咒,一旁午寐的小女孩才有多大?四歲?三歲?也只有那一次年少輕狂,將名咒說出了口,才讓塗山郡君得知了這一絕密。
“老天開了一個可怕的玩笑”曦雨怔怔的,想起笑容溫雅,一舉一動都可以當做大家閨秀教科書的表姨媽,心中的滋味難以名錶。
先天的血緣,後天的修煉,二者對術士來說缺一不可。塗山籬是一個天才中的天才,名咒的原理簡單,但施咒的過程複雜無比。她僅僅知道原理,就從中推斷引申出了具體的步驟,雖然施出的咒術仍有偏差,但足可以被載入術士們的歷史。她的死,不是因為施咒出了差錯,而是因為她沒有足夠濃厚的血緣來支撐完整個過程,雖然她的目的達到了,但代價也是這麼的沉重。
術士家族代代聯姻的物件都優先考慮術士家族,國師府塗山氏更是如此。
塗山郡君,她的祖母是一位普通的青樓女子,她的母親是一位普通的通房丫鬟,單薄的血統,最終置她於死地。
絕世的名花,生長在貧瘠的土壤中,最後無可奈何地凋零。
“阿籬自己也明白,她先天實在不足,所以才想接一位帶著塗山氏血統的子嗣過去,藉助她的血,才能成功刻畫名咒。她一生多舛,這次倒好運氣,曦展和寧兒都隔了一代,是旁系;只有阿雨你,是有邰氏的直系,又是嫡長她設計取了你的血,才成功發動了名咒。只是她雖然知道原理,但畢竟不懂細處,所以才讓瑞公子受了那麼多罪。名咒殺人,一向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