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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人人聽得見的嗓門兒在那兒指手畫腳,“你們不知道,小樹啊,原來是個姑娘,現如今衣錦還鄉啦!剛才進來個太監,看著像哪個王府的大總管吶,狗搖尾巴管她叫福晉。喲,可了不得,這是升發啦,當上福晉了!想當初自己撈袖子炒菜呢,這會兒做福晉了”說到後面說出一股酸溜溜的味道來,又說,“不知道是哪位王爺瞧上她了,不過她打扮起來真好看。我那時候就說這孩子男生女相,沒想到她就是個女的。”
邊上有人敲缸沿,嘀咕著:“是女的還上順天府當值?萬一上頭問罪,這個罪名可大了。”
三青子媳婦兒就笑,“傻吧你,都做福晉了,除了皇帝老爺子,誰敢問她的罪?得了別瞎操心了,都散了吧!我們家小順還沒找乾媽呢,正好這兒一現成的。”說著溜回屋抱孩子,十個月大的小順趴在他娘肩上給扛進了東屋。
福晉做乾媽,王爺可不就是乾爹!三青子媳婦兒算盤打得好,撩門簾進屋就把孩子往定宜手上湊,“你走了這麼長時候,沒看見咱們小順出世。來瞧瞧,大胖小子。”
定宜挺意外,她和師父家常也拉不成了,孩子遞過來,不得不接著。因為以前沒抱過孩子,兩隻手不知道怎麼放,平攤著摟在懷裡,這孩子眨巴著一雙黑豆樣的眼睛看著她,她替他掖了掖圍嘴,笑道:“長得真好,透著一股機靈勁兒。”
三青子媳婦兒趁機道:“小順快滿週歲了,還沒認乾親呢。聽人說孩子得捨出去,捨出去能消災解厄。你瞧小順合你眼緣吶,你收他做乾兒子得了。我也不上外頭託人了,咱們知根知底的,孩子舍你我放心。”
定宜是頭回遇見這樣的事兒,自己也才十八,哪有十八做乾媽的呀。她有點為難,“我還沒成家呢再說認乾親得看屬相,我和小順屬相合不合呀?”
這會兒是一門心思了,不合也得合呀。三青子媳婦兒一疊聲說:“我算過了,合著呢。你自己沒成家不要緊的,不就是眼巴前的事兒嗎,認個乾兒子還怕王爺怪罪不成?”邊說邊覷臉色,“還是咱們門楣低,您瞧不上吶?”
話都到這個份上,還怎麼推脫?定宜笑得有點尷尬,“哪兒能呢,街里街坊的。”看師父一眼,師父臉上透著喜興,可能覺得自己的徒弟有出息了,有種揚眉吐氣的得意勁兒。這麼著她也就安心了,笑著褪下一隻累絲點翠鐲,掖在小順的襁褓裡,說:“我也沒什麼準備,不知道該給孩子什麼。這個你先替他收著,明兒我準備金銀碗筷和長命鎖差人送來,算是我的一點心意。”
三青子媳婦兒喲了聲,抱著孩子蹲了個安,學著孩子聲口膩歪:“謝謝乾媽,乾媽心疼小順,將來小順長大了好好孝順乾媽。”
定宜只管笑吧,除了笑也沒別的了。原本要找師父說事兒的,結果中途認了門乾親,沒那麼些工夫耽擱了,順道還得上燈市口東路探探去,便敷衍兩句辭了出來。
師父送她上轎,打著轎簾低聲囑咐:“那兒不像自己家,人多心眼兒雜,你自己萬事多留神。要是有什麼不順心的,十二爺對你不客氣了,說話帶刺兒了,都別受著。這還沒成親呢,心裡膈應了沒法過一輩子。咱們是高攀,越高攀越不能斷了脊樑骨,要不讓人瞧不起。”
定宜噯了聲,“我記住了。”說不出的一種溫暖和酸楚。外人看著花團錦簇,哪怕是受點委屈也必定勸她忍氣吞聲,只有自己家裡人才是以她為重,師父和汝儉的心是一樣的。她勉強笑了笑,“您回去吧,外頭冷,沒的凍著。我今兒先走了,回頭再來瞧您。我眼下住酒醋局衚衕,要是有事兒,您打發我師哥找我來。”
烏長庚點點頭,放下了簾子衝關兆京拱手,轎子上了肩,兩盞氣死風開道,搖搖晃晃消失在了街口。
走的走,進屋的進屋,蕭索的夾道里一陣風吹過,捲起了道旁的浮雪。桑果樹所在的夾角里走出來個人,狠狠啐了嘴裡的花生衣,咬著槽牙歪嘴一笑,調頭往衚衕那頭去了。
第71章
轎門上的銅鈴在北風裡揚起細碎悠揚的聲響;兩個轎伕加上一個扶轎的;人不多,不很顯眼,到了衚衕口一拐彎;上了燈市口大街。
定宜打簾往外看,燈籠的光投射在關兆京臉上,一半明的一半暗的。她啟唇叫了聲諳達;“打發人去索家探了麼?”
關兆京應個是,“您前腳進城;後腳王爺就發話了。才剛您進大院兒和烏師傅說話,奴才在門外頭候著呢,底下人來回了;說索濤家兩個姑娘,十年前死了個大的,留下個小的,小的就是您家三爺定了親的那位。索家沒兒子,這份家業後繼無人吶,索濤就想給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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