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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頭吩咐來往過客都要嚴加盤查,也請你見諒。”說著把銀票掖進了袖袋裡,高門大嗓欸了兩聲,“沒什麼可疑就行了,還打算把人褥子拆開是怎麼的?收手收手。”
兩個兵卒乖乖回來了,定宜回頭一看,翻得七零八落,得虧了沒什麼貴重東西。她衝佐領拱拱手,“這位軍門,我膽兒小,前頭打仗怪怕的。和您打聽打聽大軍眼下在哪兒,我好避開了走。”
佐領搖搖頭,“都進了喀爾喀腹地了,咱們離得遠,零星聽見一點兒半點兒,也不真著。前陣子聽說在德倫,現在是不是挪了地方也不知道。你過扎門烏德和當地人打聽,那些邊民會說漢話,且能摸準。再往前就不成了,嘰裡咕嚕的韃子話,半句聽不懂,你小子要找人,懸吶。”
她遲疑了下,也確實是,語言不通是個大麻煩。正要再打聽前方戰事,後面一個馬隊颯踏而來,探身一看也就三五個人,一輛大車,後頭趕著幾十匹馬,想來是兩頭倒騰的馬販子。
那佐領肯定是受慣了人好處的,和這些馬販子很熟絡。那些人搬了兩壇酒來,又塞了點兒銀子,他就和別人勾肩搭背稱兄道弟了。
木戟架旁的兵卒把文牒還給她,打發她過關,她沒走。拉起麻布捂住口鼻,趨步上前去,挨著佐領說:“軍門吶,這幾位爺是出關,上哪兒呀?”
這佐領剛得她二十兩銀子,分外好通融。她一張嘴就知道她的意思了。衝為首的馬販子說:“老黃,這位小兄弟要上烏蘭巴托,你們順道帶他一程,人家不會韃子話,怕問不著路。”
跑江湖的都挺有道義,說話也直接,“不會韃子話敢出關?要跟著也行,可馬隊不帶閒人,得幫著飲馬給草料,能幹不能幹?”
定宜炸著嗓子說能,“我知道規矩,我手腳可勤快了。”
“這就好。”人家在她肩上一拍,差點拍塌她半邊肩胛,“牽上你那瘦駱駝,上路吧!”
所以暫時是有了關照,只不過也得留神,一幫大老爺們兒,可沒有弘策那樣的斯文人。她儘量裝得粗鄙,市井裡混大的,三青子和夏至那種不著調的模樣也能學個七八分。
馬隊一直往北,過了戈壁灘路上好走些了,可是開了春的喀爾喀依舊很冷,這月令敢在野外露宿絕對會凍死。老黃常在這條道兒上走,哪個地方有關卡,幾時有客棧,門兒清。到一個叫巴郎的小鎮上住下,一幫人在大堂裡喝酒吃肉。蒙古族是豪放的民族,定宜瞧著周遭紅臉膛子的壯漢,個個說話聲如洪鐘,舉手投足虎虎生風,就可以想象七爺家的小滿福晉是怎樣的一派雷厲風行。
只是如今在交戰,鎮子上已經不復往日的熱鬧了,反倒是外來的客商更活躍。譬如馬販子,打仗期間這是個好營生,馬是草原人的根基,可以不喝酒,不能沒有馬。
吵吵嚷嚷裡進來了一幫人,雖也穿長袍和圍腰,但是行動與蒙古人不同,更內斂精幹。定宜端起碗,從碗口上沿看過去,那些人不聲不響找桌子坐下,刀劍擱在右手邊。為首的那個解開斗篷,露出紫貂圍脖底下那張俊秀的臉,眼神一個顧盼,定宜知道他就是十三爺。
來得這麼快?她心裡擂起了鼓。怎麼辦?馬隊腳程慢,被他們後來居上了。要想混進他們中間恐怕不容易,這些人訓練有素,不需要養馬喂草料的。那麼只有跟著了,也得加小心,被逮住,十有八/九就活不成了。
第二天謝過了老黃,就此分道揚鑣了。她打聽到了喬伊爾的方向,提前一步上路,得趕在十三爺之前。一路上都在琢磨怎麼才能讓他們帶上她,想來想去沒法子,破罐子破摔吧!把臉抹抹黑,駱駝和馬全趕跑了,蹲守在他們必經的路上。隱約見人來了,也不要臉皮了,四仰八叉橫陳在路上,反正這回是下了大賭注,成敗就在此一舉。
果然聽見勒馬的幾聲長嘯,有人說:“回主子,前頭有個倒臥,不知死了沒有。”
她閉緊了眼,屏息聽動靜。十三爺淡淡開了口,“過去瞧瞧,死的就拖到一旁。”
兩個人應了嗻,下馬來觀望,扣手腕摸動脈,回稟道:“還熱乎著,沒死絕。”
定宜暗啐了口晦氣,你才死絕了呢!只聽十三說:“給他灌口酒暖暖身子,等醒了放他去吧!”
燒刀子入口,辣得她兩眼含淚。折騰了會兒“悠悠醒轉”,啊了聲,“這是在哪兒呀?”
“是個漢人!”塞外的地界上遇見同鄉,總會給幾分薄面。侍衛們回稟了,勒馬的人高高在上,問,“怎麼樣?能起來不能?”
定宜一個鯉魚打挺翻將起來,不住朝上叩拜:“多謝爺救命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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