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部分(第3/4 頁)
死路一條。脈象瞧不出所以然,到如今還能怎麼樣?他為朝廷出死入生,最後就換來這樣的下場。二十多年恍如一夢,到現在走出迷霧都看透了,叫罵不出,哀嚎不出,只有無止境的嗚咽。
“我不知道我究竟做錯了什麼,最錯大約是生在帝王家。”他用力握了握她的手,“你別怕,即便下黃泉我也陪著你。咱們分開得太久了,才剛團聚又是這樣,我也厭煩了,想歇歇了。你覺得怎麼樣?有沒有哪裡痛?”
她搖頭說沒有,拉他坐下,替他撥開垂落的發,“你別讓我白白犧牲,黃泉路上我也不要你做伴。咱們兩個,總得留下一個照顧弦兒,都死了,他就真成孤兒了。”
他們娓娓說話,沒有抱頭痛哭,卻叫人看得分外傷情。弘巽捶了把桌子,終於忍無可忍,“我瞧不下去了,這種事兒為什麼叫我幹,缺了大德了!”
他突然出聲,他們倆都茫然看過來,他抹了把臉訕訕發笑,指指空杯道:“那是古法炮製的牛黃,時候長了面上會凝結出一層光來,看著像金屑。”以為會是石破天驚的效果,誰知他們臉上神情都沒有變化,他有點著急,“不明白?十二嫂喝的不是金屑酒,是牛黃酒雖說那酒是治驚癇的,不過常人喝一杯沒什麼妨礙。”
弘策到底朝他走了過去,他嚇得往後退一大步,抻著兩手說:“十二哥,你別動怒,別錯殺忠良主謀不是我,我不過是從犯。你要算賬找皇上,是他出的主意,他們指使我這麼幹的”他覺得有性命之虞,踮起腳尖叫定宜,“十二嫂,不是我存心捉弄你,你快救救我,別叫十二哥動粗。”
定宜一時傻了,倏忽之間峰迴路轉,怎麼會變成這樣?她站起來,仔細感覺是沒什麼異常,可是開這種玩笑,是不是有點兒過了?
“你說朝中有人彈劾十二爺。”她怔怔看著弘巽。
“沒錯兒,是有。”弘巽嚥了口唾沫,“還不止一個,個個言之鑿鑿。”
“那你給我看的通敵文書呢?不是十二爺寫的嗎?”
他被逼到的牛皮圍子邊上,躲在圈椅後說:“是十二哥寫的,那是他寫給喀爾喀首領,命其協同作戰的信,你看不懂,正好拿來一用別、別親哥,你別發火,聽我說。”
弘策哪兒還聽得進去,都快被他氣死了。剛才的事是兒戲麼?這樣受人愚弄還是頭一回,叫他傷心,叫他痛不欲生就是他們的目的?
“你給我過來,我手上留點勁兒,保證不打死你。”他勾勾手,“過來。”
弘巽可不傻,堅決說不過去,“沒錯兒,從十二嫂離京我就跟著她了,要不戈壁灘上她能逃過狼口?能那麼輕易混進我營裡?我可是一路護送她到你身邊,你還得謝我要怪怪你們先前鬧的那出,捅到阿瑪跟前了。阿瑪說這姑娘來路不正,是衝著老十二心善,利用他給溫家翻案,不是真心愛他。二哥說不是,他早被皇后枕頭風吹順了,就替十二嫂說好話。阿瑪不信,爺倆槓起來了,最後說怎麼辦呢,就設個局,讓人往裡頭鑽”弘策拿本書砸過去,砸中了他的腦袋,他哎喲一聲,捂著腦門說,“孩子!弦兒!那是沙桐洩的密!他見天兒盯著山老胡同,這回沒上漠北來,在溫家大院看孩子呢!還有老七,他也有一份!你們不能怨我一個人,我憋得比誰都辛苦。這下子好了,事兒過去了,我寫信回京,十二嫂甘願替死,皇阿瑪也沒話說了。那什麼我總得試試,我也不放心吶。十二嫂,得罪之處您海涵,我也疑心過您,您幹得好,您比男人還仗義呢,我服您。”
反正就是被他們合著夥兒捉弄了一回,定宜心裡不是滋味,可看著弘策大發雷霆,還是得上去勸阻,“不怨大夥兒疑心我,是我做得不好,他們考驗我也在情理之中。”
弘策卻餘怒未消,“既然如此,喝了酒不該到此為止嗎,後面他又說那番話是什麼意思?”
弘巽囁嚅道:“我想看看您二位感情有多深吶我錯了,不該瞧您笑話。可是十二哥,你有沒有想過皇上讓十二嫂來找你是什麼用意?按理說咱們不該妄揣聖意,但骨肉咳咳,親情使然,我勸十二哥一句,大戰告捷之後不要再回北京了。”
弘策冷靜下來,緩聲道:“我也這麼想,假金屑不過是個警告,下回就該是真的了。弘策黨羽朝廷不能一下子掃清,畢竟還有二叔在。讓我駐守喀爾喀,形同流放,皇上對各方都有個交代。”
弘巽嘆了口氣,“咱們這些人,說得好聽是兄弟,請安摺子上瞧去,哪個不是自稱奴才?沒法子,在人家手底下討生活,緊要關頭可不得背黑鍋嘛。十二哥是通透人,皇上待你不錯,路遠迢迢把福晉都給你送來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