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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挑著眉毛打量她,“是嗎?”
他這樣的口氣,讓她想起上回跟著夏至偷狗的經歷了,倒是有點臊得慌。好在夜裡看不真切,王爺也不知道她心虛臉紅。她悻悻道:“您加個‘嗎’字兒幹嘛呢,要說虧心事,誰能擔保一輩子沒幹過呀,只要大節上過得去就行啦。做人別太認真,認真了多累呀,您說是不是?”
這回他認同了,“說得沒錯,太鑽牛角尖,睜開眼睛就累心。我以前就是這樣,事事要做到最好,結果廢了那麼大的勁,吃力不討好。”
她仰起臉看他,“上寧古塔是苦差使,不知道要在那兒逗留多久。您說朝廷以後會不會再派您入喀爾喀?我知道那地方不好,您不喜歡那兒。”
弘策臉上浮起一層迷茫,“如果喀爾喀不再出什麼紕漏,我應該可以在京城安穩度日。萬一有點風吹草動,外派便是首當其衝。”
定宜和他走得近了,才知道王侯也有那麼多的煩惱。她不明白,他耳朵都糟蹋了,怎麼還盯著他不放呢。她忿忿不平,“一樣是太上皇的兒子,您和他們有什麼不同?喀爾喀不安分又不是您調嗦的,為什麼把帳算到您頭上?”
因為他母親和喀爾喀休慼相關,他母親得勢時他子憑母貴,如今失勢了,罪過自然也要他一力承擔。
他看他攥著拳頭怒髮衝冠的樣兒只覺好笑,“沒什麼,帝王家就是這樣,受不受抬舉全看身後勢力。兄弟們一樣傳承太上皇血脈,怎麼分出伯仲,就看孃家根基。”
十二爺的頭髮鬆鬆拿珠帶束著,晚風吹拂過來,鬢角幾縷披拂在臉上。他拿小指勾開,輕飄飄一個動作,把定宜看傻了眼。
她嘿嘿笑兩聲,“您的手啊,真是好看”
他有點意外,“什麼?”
她自己也嚇一跳,這是不小心說漏嘴了;他大概從來沒被人這麼誇過吧!她忙打哈哈遮掩:“那什麼,我是說您手作養得好,不像我們這種幹粗活的,往外一比劃,木頭疙瘩似的。”
他垂下眼來,把手伸直了自己打量,並不覺得有哪裡稱得上好看。定宜一瞧就撐不住了,心癢難搔,趕緊別過臉去,看了看天色,喃喃道:“沒察覺吶,時候已經不早了,咱們回去吧!”
她一緊張忘了正臉對人說話了,結果王爺沒看見,就問她,“上回看手相,你是真會看呢,還是糊弄人呢?”
她給問住了,結結巴巴說:“我我當然會看呀,您沒見我說得頭頭是道?我糊弄誰也不能糊弄您,您是我恩人吶。”
他倒是帶著三分遲疑,微微一笑,也不知是個什麼意思。
不能多待了,相處越久馬腳露得越多。定宜忙又道:“天兒晚啦,我怕我們主子找我,還是回去吧!”
那就回去吧,十二爺站起來,袍角吹拂過她的手背,她心裡一顫,莫名感到有些惆悵。
回到驛站的時候好些人都睡下了,偶見幾個走動的,搭著汗巾拍著芭蕉扇,鞋頭拿腳趿著,從簷下踢踢踏踏過去,大概是渴了,起來找水喝的。
她和十二爺道別,說:“您回去歇著吧,馬背上顛簸一整天,骨頭都快散了。早早兒躺下,明兒奴才給您請安去。”
十二爺跟前沙桐早在門上候著了,出遠門麼,關兆京是府裡管事,得留京持家,王爺身邊由幾個親近的長隨照應。這沙桐是個太監,也是練家子,打小就跟在主子身邊,既能伺候吃穿又能護著主子周全,比一般的戈什哈還要頂用點兒。王爺一回來,他就上前迎了進去。
定宜站在門廊底下發了會兒愣,回下處去,錢串子他們是罰去睡馬棚了,屋裡還有四五個男人呢,還是不大方便。四下張望,要不上房頂吧,挑個沒人的屋脊湊合一夜得了。
正合計呢,正屋的門開了,七爺站在檻外那片菱形的光暈裡,插著腰說:“上哪兒高樂去啦?鳥兒渴得張嘴呢,你倒好,差事不當,你想幹什麼呀?”
七王爺那模樣不善,定宜頭皮一陣發麻,趕緊上去打千兒,“奴才吃完了飯積食,出去走了一圈。走得有點遠了,這會兒才回來,請主子責罰。”
“消食?和十二爺一塊兒消去了吧?”七王爺朝那頭一瞟,哼道,“誰是正經主子還沒認明白呢,你傻啊?”說完了調頭就走,走了兩步發現他沒跟上來,嘖了一下,“還杵著,等我來抱你啊?”
定宜嚇得心裡直撲騰,忙縮著脖子跟了上去。進屋一看,桌上裝鳥食的盒子和水呈都在,也不等吩咐了,開開籠子往裡頭添食水。繡眼鳥籠底下的屜子抽出來換上乾淨的,回頭道:“主子,我明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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