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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之一,若能從此以後想得開些,好好調理,三五之年倒也能平平安安,如若再!”他止了話,看向我,我聽得明白點了點頭,他再接著說道:“那油盡燈枯之日,老夫也算不準了!”
我聽得心下寒側側,卻不露聲色。
沐瓊送了大夫出去,小淵陪著去取藥方。屋裡只剩下木預與我,他只站了床邊,一直看著我。
我被他瞧得有些不自在,不禁笑了笑:“你要杵到什麼時候?”
他的神色倒還平靜,只是緊閉著的唇洩漏了他正隱忍的心情。那幾日我心情近乎崩潰,不準旁人進了屋裡,他便在屋外一直站著,待到我將蠟燭熄滅,月光灑入屋裡,還能看到頎長的人影落了紙窗上,我只能拽著裘褥無聲落淚。
他才淡淡地笑了笑,一面坐了下來,一手拂上我的臉龐,極盡溫柔的目光,像要化成絲般纏綿緋側。半晌才開口說道:“什麼都不要想了!”
不知這話是對我說,還是自言自語。我點了點頭,一面將他的手握著,卻見手掌內還包紮著紗布,不禁輕輕撫摸著,相互間卻是半晌無話,只怕稍稍一不小心,便要將彼此的心情攪得更加慌亂。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此話果然是不假。
在小淵的悉心照顧下,好些時日才漸漸得恢復了精神,不用再終日躺了床上。只是依舊容易睏乏,所以一直呆了家中,足不出戶。天氣倒越來越暖和,已是春暮夏初的時節,或是坐了後園中曬曬太陽,還能侍弄侍弄花草。園裡的事都交了柳伯,我只是常常坐了一旁看著。
沐瓊竟也滯留下來,並不提起何時回雲南,雖然心中有所疑惑,卻已不想再追究。生活彷彿回到剛來這個鎮上的時候,只是身旁多了小淵照料,她不像當初在北平時那樣嫩澀膽怯,相互間坦明瞭身份,便也回覆成那個成熟穩重的丫頭。
這日,我站了樹下,正瞧了柳伯正專心至致地侍弄芍藥,這時節的花的種類倒也不少,幸得了他一直在照料著。
“寺玉姑娘!”不用轉過頭去,便知道是沐瓊。
他已站了我的身後,順了我的目光瞧去:“那是芍藥?”
我點了點頭,並不願說話。
“雲南沒有這種花!”他自言自語道,“雲南的蘭花很多,墨蘭,滇蘭,春蘭,很多種蘭花!蘭花不好栽植,在雲南卻能很容易移入盆中,以前公子的窗前便擱著,春天是春蘭,夏天建蘭,秋季寒蘭,冬日墨蘭。那是因為夫人很喜歡!”
他提到“夫人”二字的聲調忽然溫柔下來,我不禁轉過頭看向他,記起在沐王府時他望那副畫時痴痴的模樣,心下早有猜測。
“木預與夫人,感情好嗎?”心中早有的疑惑,趁此道出來。
“夫人在世時,他們母子二人倒像敵人一般!”他忽然笑了起來,“你要是見了,真不敢相信這會是一對母子!”
“為什麼?”
他只是搖了搖頭,又說道:“夫人生前夙願,就是公子能將屬於自己的東西奪回來。所以對他從小嚴格教導,以教導一個皇子方式去培養他!”
怪不得奕肅曾在他的房中,指了書櫥中的書,卻說也是他從小讀起的書籍。
“夫人一遍一遍地告訴公子,那時坐了皇位上的朱棣是弒君奪位,搶了他的皇位,奪了他的天下大逆不道之人!”這幾句話卻教他輕聲輕語地述說出來。
我不禁看向他,他的臉上神色同往常一樣平靜,目光深邃依舊。
“公子從懂事以來,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奪回皇位!”他頓了頓,才接著說道:“而我很小的時候,夫人便撫摸著我的頭像對我說,又像是自言自語:‘沐瓊啊,快些長大吧等你長大了,就可以幫助姑姑,幫助公子去取回屬於他的東西了!”
沐瓊說到此處,思絮落在了回憶中,不得自拔,臉上的神情是溫和的,目光彷彿要望斷逝去的時光,我彷彿也能看到,傾城傾國的女子,站了遠處,如蘭憂黯,流光輕轉,目光清冷深幽,一手撫摸著一個孩子的額頭,一邊緩緩呢喃。
我不忍打攪他,只怕他這樣素日堅韌沉穩的男子,很少會這樣沉浸在一個早已逝去的畫憶中。
又聽得他喃喃自語道:“如果夫人知道,公子不想要了那東西,不知會作何想?”
我聽了,依舊不言不語。他忽然轉過頭,看向我:“你不信?”
我不置可否,依舊笑了笑,也不看向他。
他忽然又正了色,語氣誠懇:“這幾日身子還好嗎?”
我才轉過頭去,瞟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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