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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曾俯下身子,手把手地教我寫字,我也曾寫些簡體字,一一對應了給他瞧,一起評論哪些字形神更佳。想起這些事,不覺又是一陣心酸。
他一肘抵著桌上,修長纖細的手指稍稍彎曲,擱了案上,又將圖紙一類壓了另一肘下。想要用手拂過他的臉龐,卻見他的長長的眼睫一顫,不禁止了手,怕將他驚醒。我只將信箋取出,將案上的書翻開,小心夾進扉頁中。再將那些零亂的書籍一一收好,擱了桌角處,不覺有一紙從書中落出,一面飄至地上。我忙俯身拾了起來,展平紙角一看,已是皺痕累累,稚嫩的毛筆字,寫了滿滿一頁,卻只有那兩句話:“人生不相見,動若參與商!”
他一直留了下來麼?一時的怨言感慨,教他時時記了心上嗎?心裡又是一陣慟意,只順勢坐了椅上,又瞧了他,終是鼻子一酸,原以為淚已乾涸,心已鎮定,卻又落下淚來。
看著這正熟睡的臉,倦怠早已寫了他的臉上,睡夢中也是眉尖輕蹙,雙目緊閉,薄唇輕抿,我從未能替你撫平額上憂慮,只是一次又一次地讓你擔驚受怕,委屈妥協,如今你真要放手一搏,卻還是為了我,我卻不能在你身邊,二王爺說得對,既然事已至此,我更不能讓你心有旁鶩,腦海中閃過那一方雪白錦帕,又覺胸口疼痛,眼淚越發淌得厲害,我不知道這一走,是否還能活著相見,只盼上天心存一絲憐憫,一切能有轉機。這一世,作了你的妻子,此情不渝,此性不悔。
我俯了他的耳旁,輕聲喃喃:“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一遍一遍地述說,我怕此時不說,就再也沒有機會,終於泣不成聲,喉間的腥味又湧了上來,才用盡力氣撐了起來,捂了嘴,一面踉蹌地朝門外撲去。
第二日,我便遣了小淵去花鋪中尋青平,該打點的應打點好。今日一早沐大人便來了,神色匆匆進了書房,只在裡面呆了片刻,二人便出了門,我恰好站了走廊中,與他相視一望,闔首一笑。他便要朝我走來,卻叫沐大人伸手攔住,說了些什麼,他才止了步子,轉身便與沐大人一起出了門。
我不覺隨了他踱至門處,瞧著門外有將士模樣的人來接應,又行色匆匆地離去。不覺嘆了口氣,又見門外還有人守著,不禁皺了眉頭,那人卻朝我俯道喚道:“夫人!”
我聽得一愣,轉而明白,他們不是二王爺的人,我點了點頭,一面轉身回屋裡。
小淵還未回來,空蕩蕩的宅子只有柳伯母與我,這些時日也不曾與她說話,所以便像是剩了我一人在此一般。我坐了屋裡,將隨身所需的細軟收拾好。只是一會,她便來敲了門,手上端著藥,看了我還有些難堪,一面低聲說道:“夫人,該喝藥了!”
我點了點頭,只順手指了桌上,示意她放下便可。她才上前將藥擱了桌上,卻佇了原地,我方抬了頭看向她,她有些猶豫的神色,還有一絲愧疚,只是一瞬間,因為想起母親,也是這般年紀,忽然心便軟了,勉強笑了笑:“伯母有話說?”
她見我和顏熙色,卻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夫人這一路上,千萬要保重身體!”
我點了點頭:“多謝伯母關心!”
“唉!”她卻嘆了口氣,又說道:“夫人是好人,好人總會有好結果的!”
我只是笑了笑,並不放在心上。她才轉了身,正要推門而去,忽然聽到砰的一聲,緊接著又是一陣刀劍相撞的聲音,柳伯母臉上變了色,一面看向我,這幾聲也叫我心裡一驚。
“夫人,你呆在這裡,我出去看看!”她便要出去,我忙上前拉了她:“不可以,我這身子是跑不遠的,恐怕還得勞你去通告他們!”
她聽得一愣,轉而想得明白,方點了點頭。我這才越過她,徑直朝前堂走去。
我手不覺在顫抖,只是作了鎮定地神色,朝堂前走得近了,這廝打聲越發地清晰,還未至前堂,卻有人衝撞過來,叫我嚇了一跳,那人卻拉了我,一面說道:“夫人,快隨我走!”
我才看清是那守在門外的侍衛,忙問道:“外面怎麼了?”
他正要張口回答,忽然眼睛一瞪,拽著我的衣袖的手一鬆,直直地倒了下去,我看得不禁驚呼一聲,他的背處已是一箭刺上,殷紅的血色一片。我不禁一陣暈眩,一面後退靠了牆處。
“寺玉!”這又熟愁又陌生的喚聲,叫我心底陡然一顫,緩緩抬了頭看去。
那正騎了馬上,手持弓箭,身著黃色錦袍的人,正迎上我顫顫微微的目光。
終於還是來了,原本以為會恐慌,卻發現自己已足夠堅強,腦海中掠過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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