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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仍然讓彩煙替我更衣梳妝,鏡中的自己眼底下又是一圈深韻,便讓她用些水粉掩飾,最好不要教人看出半宿未眠才是。
至皇上營前,卻教守在營外的侍衛攔了下來,右邊那位高一等的內侍一面笑著一面俯首道:“皇上還在歇息,姑娘晚些時候再來吧!”
我只得點了點頭,心裡卻想,只怕皇上不在營中吧!臉上卻不能露了這樣的神色,只好笑了笑一面說道:“那麻煩侍衛大哥,皇上醒了通報一聲!”
他忙點頭就道:“一定一定!”
於是轉身便要走,一面想著是否要去楊大人營中探視,卻撞見李典,他見了我有些驚訝,瞬間又轉為笑容可掬,忙問道:“姑娘來尋皇上麼?”
我點了點頭,又看了一眼那內侍說道:“不過,好像皇上還未醒!”
李典順著我的目光瞟了一眼,又轉頭朝我笑道:“奴才先進去看一下便是!”
我一面點頭,一面側身讓道。他進了營中,只一會就出來了,一成不變地笑容掛了臉上:“皇上醒了,姑娘進去吧!”說著便側身,又替我掀起帳帷。
一抬頭便見他正坐了榻上,見了我,依舊是坐著,一面喚了一聲:“寺玉!”
我忙走上前,只作不經意地掃了一眼旁邊的案几,擺著一些奏摺,信函,還有行軍打仗必不可少的地圖,一面轉頭笑了問道:“皇上剛醒麼?”
他點了點頭,一面站了起來,身上穿得確是就寢的中衣。
“寺玉看什麼?”這多瞄了幾眼,便惹得他問道。
“沒什麼!”我忙搖了搖頭,又指了他的衣裳:“皇上怎麼還穿著單薄的中衣,會著涼的!”
他聽了這話,眼裡掠過一絲異色,不是驚詫,倒像是欣悅,臉上卻不露聲色,只朝我說道:“替朕更衣吧!”
我只得上前,將屏風上的襟袍拿下,一面小心服侍他更衣,彎身系玉帶,將袖襟褶皺撫平,再抬頭翻折領時,便迎上他的目光,溫柔地要將人融化般,忙轉至他的身後,將肩處,後襟處撫平,抬頭卻見他的頭髮,已是整整齊齊,心裡格登一下,隨即也明白過來,再一瞟那屏風上的戰袍,有些褶亂。心裡暗歎了口氣,昨夜他果然出了營,不過瞧他此刻平靜的神色,還未大肆交鋒吧!又稍稍安心了些。
往日這時李公公該進來服侍,卻久不見人進來,他身邊的人倒個個甚明他的心思,我便無端地被遣作侍候,留了下來用早膳。
又命我磨墨,卻不是寫奏摺,竟伏案描字臨摹,我心裡暗暗失笑,又不解,他如今怎麼這般悠閒,一個晨午過去,也不見參軍侍從進來。
不覺斜睨了他一眼,只覺他嘴角噙了一絲笑意,彷彿在說:“今日可是你自己來朕營中的!”
直到近晌午,因為半夜未睡的緣故,終於有些乏了,眼睛開始不安份地一眨一眨,教他發現了,才開口準了我回營中,我忙點頭,剛要出去。
“等一下!”他又喚住我,一面走上前:“朕送你回去!”
“不過幾步路!”話未說完,就教他一把拽了往外走。
這不過幾步路的距離,卻因為他緩慢的步伐,竟走了一刻鐘,不覺四顧,發現軍營裡計程車兵落了眼中的甚少,多半卻是在營中歇息,忽然就明白過來,必定是夜裡潛襲,白日卻作了閒散鬆懈的模樣,這是要掩人耳目,迷惑敵人麼?想到敵人二字,心裡又是一絲疼痛。
到了營中,他並不進帳內,便轉身回去,我瞧了他的背影,心裡好不酸澀,為什麼他的一言一行,總叫我更加想念木預,人的心如此狹小,我只要一生一世一雙人,卻要揹負著沉沉內疚與不忍,上天為何這般殘忍,便是決絕地想念也不能嗎?
“姑娘!”身後傳來一絲輕喚,轉了頭卻是彩煙,從她憂心的眼神,我便知道自己現在的神色多麼黯然,忙扯了嘴角,笑了說道:“剛從皇上的營中回來!”
她點了點頭,又看了看天說道:“這不過晌午的時分,怎麼天色這麼陰沉?”
我不禁也抬了頭,也覺得有絲詫異,天空雲層一襲壓過一襲,漫無邊際連綿不絕,竟有些像要下雨的模樣。不過北方冬日下雨的次數真是屈指可數,也不放在心上,直返頭朝她說道:“進去吧!”
她點了點頭,一面與我一同進帳。帳內卻是徐大夫正在與離離說話,見了我們,他只是點頭笑了笑,一面又收了藥箱,便要出營帳,我順手替他掀開帳帷,他恰巧抬頭望在,一面喃喃自語:“這幾天恐慌怕要有一場雨!”
我心裡不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