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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小姑娘,你哭得好難看,嚇死人了。”
“亂講。你明明說”恰好一隻白鳥翩翩飛過,徐荷書順口編上來,“你說:哎呀,該死的鳥!”說著一手揩著臉,又抬頭看看天上。
謝未不由得放聲大笑,驚得柏樹林中幾隻鳥雀飛散。
徐荷書也笑著,繼續前行,回頭看了他一眼:“現在煩心事還在煩心嗎?”
“雖然不煩心了,可是事畢竟還是事。”
“我也許知道是什麼事。”
謝未看著她。
“你既不願說,我自然也不說。”她大膽地迎著他的目光,帶著心照不宣的笑意。
“你瞧,這草真好看。”徐荷書發現了一株她從沒見過的異常別緻的小草,開著紫色的花。就這不起眼的整株草來說,這朵花著實地碩大而出色。她並不摘下,只是撥開旁邊的草,細細來看。“哎呀”忽然感到食指指尖一下刺痛。
謝未眼疾,看到一隻小蟲子從紫花下溜出去,鑽進了雜草叢中。他抓過徐荷書的手,見食指尚無異狀,便張嘴含/住了她的這隻手指徐荷書一聲驚呼。
手指上漸漸起來的麻痛感竟然不再加重。她明白了,想必人的唾液正是這種蟲毒的剋星。麻痛感消失,她卻經不起癢,也經不起再臉紅下去。她一動也不敢動,很勉強地笑了起來,囁嚅道:“好了好了你”
“現在你去溪邊洗洗手。”謝未卻很嚴肅,“這種小蟲我自小習見,也捱過它幾回咬,都是這樣治法。”徐荷書倒不好意思起來:“謝謝。”
而後,徐荷書道:“吃一塹長一智。我又長見識了。”
“說來聽聽。”
“芳草有毒。看起來很美,下面卻有可能藏著殺機。”
“這也許並不是說它有假象、虛偽,而是正如萬事萬物都有兩面一樣,當你看到一物好的一面時,也不應忽視了它壞的一面。反之亦如是。”
徐荷書笑道:“你我亦如是。”
謝未則道:“別人說‘天涯何處無芳草’,你說‘芳草有毒’,聯絡起來想,這才是一個令人捉摸不透的玄機。”
徐荷書不太懂得。她雖然在心中模模糊糊想到了什麼,但恐怕並非他的所指。她也不想問。她一向知道“自重”。在她說弟弟松詩為人太“蘊藉”的時候,她不曾想過自己是否也是如此。她只以為自己是勇敢的、自重的。
而謝未雖然懂得,卻是基於自己心中模模糊糊而又無可奈何的意念而感。有時候,言語比腦子快,腦子又比心快,以至於說出來的話,未經腦海斟酌,更未伸張心的呼聲。更何況,自己心的呼聲他也無暇顧及。就算是委屈,那也是自己心知肚明的而無所怨憤。
正文 第二十五章 轎中琴音
更新時間:2010…10…15 10:54:39 本章字數:3705
又起涼風。以至於在很久以後,徐荷書對本縣夏天的印象除了雨就是風。風來了,雨還會遠嗎?看看天上開始飄來烏雲,道旁的松柏被吹得瑟瑟輕搖,徐荷書不禁怨懟地自語道:“又要下雨麼!”她勒馬停下,取出之前準備好的油綢雨衣穿上,戴上斗笠。
她又是一個人了。
在本縣耽擱的這幾天,是喧鬧的、多事的、心情多變的日子。當騎著馬在大路上疾馳的時候,風掠過鬢髮的時候,馬兒得意地揚蹄嘶鳴的時候,那種漂泊的感覺才又迴歸到她的身上,如此的清靜,如此的自在,如此的憂傷。
當她心情甜美開朗的時候,那個人卻始終有所保留,不肯坦言。當她得知他的婚訊時,她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她也不欲久留。本縣是他們的本縣,她只是個過客,如同吹過此地的這一陣風。
大雨落在身上的時候,她彷彿聽見不遠處有動物在草叢中躥動的聲音,母親呼喚孩子回家吃飯的聲音。甚至還有人在丁丁錚錚地彈琴,一段配合著風聲雨勢的閒情散曲,一節節重複又一節節推進,閒情變得美麗幽雅,仿若陷入了夜幕降臨前的沉思,繼而哀婉散漫,令人心醉、心折、心碎而無法言喻。徐荷書聽得渾身冷下去,禁不住打了一個寒噤。這絕不是自己的幻覺。
迎面走來一頂轎子。雖然裹著油綢,依然看得出華麗。四名轎伕好像不知道天在下雨,雨夜完全妨礙不了他們穩健的步伐。琴聲,就從這轎子中傳來。這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一雙手能夠彈奏出這樣既非陽春白雪亦非下里巴人可以概括的樂曲
徐荷書學過彈琴,可惜沒有耐心只學了個入門水準。雖說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是才女的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