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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更辛苦,知道自己也會發病的時候想著如果發病得早又不加以控制,或許可以父子兩人一起死。
還能期待什麼呢?愛情可以有多久?或許可以期待一時的情人,卻沒辦法讓自己去擁有伴侶或家人,那太痛苦。
越是體諒溫柔,越不容易發現病情。
越是曾經愛過,只會越感到疲憊無力。
他不知道如果擁有家人對方得照顧他多久,他也無法接受這種事,他不想讓對方一次又一次地體驗那種被記憶『殺死』,從痛苦到麻木的感覺。
他曾經在一片狼籍的公寓哭過、曾經在好不容易把人哄睡著的床邊哭過,累到睡不著想喝酒把自己灌醉的時候,也趴在馬桶旁邊吐邊哭過,但是他誰也沒說。
同學不知道,希倫不知道,只有實習的時候告訴過貝吉爾,因為他實在需要請假只好說實話。
他不想回憶、不想緬懷、不想再聽人說這個人以前有多好、他不想被同情,所以他不說,這個人或許失去了記憶,但他不想因為自己需要體諒而讓父親失去尊嚴。
沒有什麼需要體諒的事情,只是決定了。
明知道辛苦唸完也當不了多久的獸醫,但好歹完成了為數不多的夢想。
雖然他放棄了,但他還活著,他不想說出來被人看成一個死人或危險存在
如果沒有任何一個人愛自己,在那種時候就不需要痛苦。
他不怨恨神也不怨恨父親,因為他活著在這世上痛苦也是機會,他無法怨恨賦予他生命的存在。但活著就會去憧憬那些他無法放心擁有的,寂寞到他強迫自己忘記寂寞。
西里爾有些手足無措的抱著比荷,雖然他自己隨隨便便也能哭成江河氾濫的規模,但他沒有安慰過哭泣的人,哭泣的比荷在他懷裡忍耐哭聲、忍耐悲傷得渾身顫抖卻止不住淚水,西里爾不知道要多大的悲傷能讓人如此哭泣,他只是聽著抽泣聲覺得心也被拉扯。
希望比荷別哭得那麼傷心,又覺得能哭能笑都是福氣應該要好好哭一場才對,可是比荷哭得他也好難過
西里爾靠著牆,讓比荷可以把重量放在他身上,跟著他感覺到的心跳聲輕拍比荷的背,然後,越拍越緩,哭泣的聲音越來越小,哭泣聲停止,輕拍的節奏還在持續,比荷覺得尷尬、覺得疲倦,猶豫片刻想要離開,一隻手卻穩穩的覆在腦後。
「猶豫什麼呢?」聲音貼在耳邊,很低很柔。「想待多久都可以。如過你覺得需要休息,點點頭,我帶你上去,不會讓外面兩個發現。」
瘋狂的時間(28)
「猶豫什麼呢?」聲音貼在耳邊,很低很柔。「想待多久都可以。如過你覺得需要休息,點點頭,我帶你上去,不會讓外面兩個發現。」
比荷覺得耳朵的熱度似乎延燒到臉頰和身體,但自己哭成這樣也不可能再工作了,只好點點頭,等西里爾再拍拍他的背跟他說到了,稍稍抬頭才發現已經在主臥的浴室裡。
「我覺得你應該會想洗把臉再睡。」西里爾乾笑兩聲,不確定自己做得對不對。「你會介意我看你的臉嗎?」
「咦?」
「唔,有的人很介意自己哭泣的臉被人看見,有的人不在意,你已經在傷心了,我怕你生氣。」
「為什麼你想看?」
「就是想看,」西里爾的聲音非常任性。「沒看過的通通都想看,然後看過之後就是我的。」
忍不住地笑了,明明也沒什麼好看的,被這麼孩子氣的要求後,心裡一絲的尷尬拒絕都無法凝聚,嘴角不禁又挑高了些。
「想看就看吧,看完之後眼鏡還我。」
西里爾邊交出眼鏡邊退開一點好看清楚比荷的臉,認真的盯了半晌才嘆口氣,湊上前輕輕吮吻比荷的眼角和臉上半乾的痕跡,雖然一句話都沒說,但心疼的意味濃厚含蓄,比荷閉上眼睛,讓西里爾的吻在臉上巡挲。
被這麼吻著先是覺得安心,然後害羞的感覺緩緩升起,西里爾停下了吻、注視著他,露出又得意又害羞的表情。
「哎,一認真就覺得好難為情,」西里爾抓抓下巴,比荷現在的表情讓他好有衝動又不敢亂來,傷腦筋啊。「我先去通知樓下一聲。」
人影一閃而逝,消失的非常快速,比荷愣了愣,想大笑又不好意思笑得太大聲,只好放低音量的在浴室笑得像個傻瓜,笑夠了才洗把臉讓自己看起來好些,拿著冷水打溼的毛巾離開浴室時,才想起西里爾未免也離開太久。
到底是在樓下聊天還是又去做什麼的疑惑是種遮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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