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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你表哥是怎麼偷渡過去的,你寫封信問他。”
“我聽我爸說,他是從寶安海上游泳偷渡過去的。我們游泳不行,遊不了這麼遠的距離,從海上偷渡肯定不行,就是行,恐怕也要被鯊魚吃了。”
“你怎麼這麼膽小?我現在天天練功夫,就是為了今後有機會偷渡去香港,去香港那邊發財。這事你不要跟別人亂說,說出去我饒不了你。”
寧寶國在海生面前揮動著拳頭,海生就當他說偷渡香港的事是痴人說夢,並不理會他。別看寧寶國個子瘦小,人卻很結實,手臂有力。他經常在單槓上上下吊著身體練手力,早上跑步,傍晚練拳,目的就是為了偷渡去香港。海生過去也聽別人說過偷渡的事,主要是一些廣州汕頭江門等地的廣東知青說,偷渡到香港或者澳門。可這樣的事,那時海生就知道那是一件投敵叛國的事,沒人敢在公開場合說,都是私底下和要好的朋友說。海生不知道寧寶國為什麼也想偷渡香港,可能也是從知青那裡聽說香港好,香港是人間天堂,香港發財容易才想去香港的吧。他也做過去香港的夢,但那僅僅是夢,看看地圖香港在什麼地方而已。香港離他太遙遠了,像是天上的星星,只能看永遠摸不到。他能做的好夢是考上大學,做建材廠有史以來的第一個大學生。
郝建峰為了能有充沛的精力讀書考上大學,早上也起來跟著寧寶國跑步。他們都是為了自己的理想而鍛鍊身體。郝建峰見海生體質差,也叫他早上跟他們一起起來去跑步。跑就跑,海生答應了,他覺得自己的體質差,不鍛鍊不行,年紀輕輕的,受點凍就生病,體質也太差了,今後的日子怎麼過啊,不為了別人,就為了玉梅,他也應該有一個好身體。於是他跟著郝建峰寧寶國每天早上六點半就起床跑步。
早上六點半,天還沒亮,掛在場部水塔上高高的大喇叭就響起了“滴滴答”的軍號聲,軍號嘹亮,要起來晨練跑步打拳的學生聽見軍號聲,馬上起床,刷牙洗臉,然後穿上布鞋,在公路邊彎腰打弓舒展筋骨。海生也準備好了,跟著郝建峰寧寶國一起跑步。
天矇矇亮,空氣有些潮溼,要上一個小山坡,看見白霧飄飄,像一團棉花,進入白霧後,才知道四周飄著水霧,跑著透過後,才發現頭髮被水霧打溼了。再往前跑,公路進入像黑洞的一段路程,兩邊是高大茂密的荔枝樹林,左邊有一個農村,被荔枝芒果等水果樹環抱著。海生跑到這裡,已經氣喘吁吁,不想再跑了,他也跟不上郝建峰和寧寶國兩人。兩人漸漸遠去,他站在路邊看著晨跑的人,慢慢地走回去,天色也漸漸明亮了起來。
海生起來晨跑,跑跑停停,停停跑跑,好不容易堅持到了高中畢業高考前才停止。
海南的冬天,和北方冰天雪地萬物蕭殺的冬天不同。野外的茅草芒草枯萎了,變成了焦黃的乾草,橡膠樹的葉子落得滿地厚厚的,一大片橡膠林光禿禿的只有樹杆樹枝,周圍的防風林綠色的屏障就顯得十分可愛了,像是一塊綠色的翡翠鑲嵌在一片沙漠之中,這時,你才感覺到海南島是有冬天的。海南的冬天和春秋兩季並不是很分明,不經意間海南的冬天就來了或者溜過去了,到了下個季節。春節過後,橡膠樹枝上冒出了新芽,淡青色的葉子逐漸沾滿了枝頭,葉子的顏色也一天天在變深,變得翠綠起來,整個橡膠林又被翠綠的葉子覆蓋了。被砍去燒過的甘蔗地裡也冒出新的甘蔗苗來了。一切都透著綠色,透著春天的氣息。
人生的花季雨季,也像海南的冬天一樣,不經意間就溜走了。
這年的春節,玉梅一家到了新水泥廠過,海生沒能和玉梅在一起度過愉快的春節。到了七月,海生就要參加高考了。
建材廠的房子也做了重大改建,在離原來的住房後面蓋多一棟比原來面積小一半的房子,再和前面的房子連起來,開個門,兩間房子之間的地方用做廚房洗澡間,上面鋪蓋水泥板擋雨水,形成一個有廚房衛生間的套間,前面原來的房也就可以有一半用做客廳了。
這個學期是海生上高中最後的一個學期,那時讀完高二就算畢業了,不是等著到縣城去參加高考,就是等著農場統一分配參加工作。海生算來自己參加高考的時間還有三個多月,時間挺緊迫的。到了週末,尖子班的學生一個月才放一次假,讓學生回家拿些日常用品,說得好聽些,是讓父母看看自己的孩子。海生回到家裡,看見建材廠不知不覺變化了,心裡也有點歡喜。
玉梅家搬到了海生家前面一棟房子的第二間,海生家在後面一棟的第一間,門口是對著走廊的,海生從家裡走出來,可以看見玉梅家房子後面的窗戶,只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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