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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這個東西就和父親突然發病有關?
窗外的夜色影影硐硐,張立平放下手上的小人,深深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只覺得白天裡被壓抑住的疲累感加倍從身體的各處傳來,腿上立刻一軟,跌回了沙發上。這一天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當一切都崩潰以後,失去了永遠都在自己頭上遮風擋雨的的父親,張立平這時候才體會出人生的勞累辛酸!
值得諷刺的是,接下來的兩天裡,很想為病危中的父親做些什麼事的張立平,偏偏什麼事也做不上,重症監護病房中的操作,必須是專業人員來進行,若是張立平這種半知半解的人前去,只怕對病情有害無益。再說,他也自知此時心亂如麻的狀態,是絕不可能冷靜下來思考,還對會診組提出什麼有利的建議的。
所以他只有等。
眼睜睜的看著等。
度日如年就是此時張立平的真實寫照。在這段食不知味的日子裡,他明白了很多東西,明白了父親為什麼要為了自己以往的遊手好閒而大發脾氣,明白了父親當時那種煎迫的心情,甚至可以想象得出來,在看到自己不求上進以後,心中那種深深的
失望。
不覺間,張立平已是淚流滿面。
時光就在這難耐的等待中飛逝而去。張華木病重的訊息傳出去後,很多被這位名醫親手救活的患者絡繹不絕的前來探問,那種自發的關切絕對不是做作出來的,張立平遭此大變,言行舉止中實在有些進退失據,好在旁人都知道他自幼喪母,如今相依為命的父親也昏迷不醒,若有什麼三長兩短,眼見得在這世上就剩他孤零零一個人了,也都不以為意,反過來還安慰於他。
根據重症監護病房醫生所發出的報告來看,張華木始終陷入在完全昏迷的狀態中,張立平每天也去探望好幾次,看著父親緊閉的雙目,慘白的面容,心裡更是加倍難過。
第三天的夜裡,已是凌晨四點多了,張立平這幾日雖然表面上什麼事都沒做過,其實又是自責又是又是擔憂,還要四處查詢關於父親病情的資料,早已是心力交悴,回到家中閉上眼睛卻怎麼也無法安睡,眼裡滿是血絲。他正朦朧中,心中忽然閃出一陣感覺。
一種彷彿心臟被整隻大手緊緊捏住的感覺。
他的睡意立時全無,坐了起來大聲的喘了幾口氣,心中那種難過欲死的感覺漸漸消退而去,張立平穿上衣服起身,從冰箱中拿出一瓶可樂大口的喝了幾口,又將冰涼的瓶壁貼在了自己的臉上,這時候才心情稍定。
又來了!
張立平手中的易拉罐“噹啷”的一聲跌在地上,他的右手一下子撐在了面前的桌上,頓時擺在上面沒有清洗的碗筷嘩啦嘩啦的摔了下來,這聲音在寂靜的夜晚裡傳出好遠,那種難受感覺換作另外一種更為明瞭的方式,直接的破入他的心靈作用於他的神經,腎上腺素大量的分泌出來,一種難以明瞭的驚懼籠罩著他幾乎令得他窒息。
“父親!”
是父親!不知道怎麼的,張立平突然心中升出一種明悟。他在醫院中呆的時間頗久,知道具有血緣關係和極重親情的家人之間,在很多危急的時候,往往會有些科學上都難以解釋的感應。張立平顧不得手腕上被碎瓷劃了一條大口子,鮮血直流,飛快的開啟門向住院部跑去,路上還摔了個跟斗,也渾然不覺。
因為重症監護病房隸屬內二(內科第二病區),大多數成員都是前幾個月在醫院時合併調過來的,張立平與他們並不熟悉,於是徑直便衝入了張華木所在的重症監護病房,一路跑來的路上,灑滿了點點的鮮血。推門的時候,門上也糊上了一個觸目驚心的血手印!
“爸!我錯了!”
“我以前不該貪玩的,我應該聽你的話好好唸書!”
張立平一進門就淚流滿面的將這四個在心裡縈迴了無數次的四個字喊了出來,他跪在了張華木的病床前,也不知道為什麼,他直覺到床上的父親是醒著的,一定能夠聽到自己的話。
果然,張華木露在被子外面那隻蒼白的手顫抖了一下,舉了起來,張立平連忙緊緊握住了父親冰涼的手,像是要將自己身體中的熱量甚至靈魂傳遞過去似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兒子陪在身邊的緣故,張華木在氧氣罩下那乾枯皸裂的嘴唇顫抖起來,張立平忙湊上去,只聽張華木口中發出得微弱得難以辨認的聲音:
“。。電。。電話。。打。。1…207…33025778。”
張立平雖然不解為何,但也立即掏出手機進行撥打,經過了好一會兒才打入,但始終無人接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