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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位高階之人自是坐在車轎之中,由了家中僕群執著燈籠,趕著車馬而去,雖是冬日,武將更喜騎馬,所帶隨從則舉了火把一路奔隨,所幸這禁城之中嚴禁縱馬,是以眾隨從雖是跟著甚是吃力,大冬日熱汗津津,卻也能盡著職守,為自家主子照明前方道路。但眾人神色,無關官階大小,只要走在這條禁城路上之人,無一例外均是面色沉重,憂心忡忡,踩過那結了嚴霜的路面,帶起一片片碎屑冰霜,打破這最是渴睡的時分。
宮門大開,穿鎧帶甲的侍衛手執兵器守在一旁,群臣到得此處,便紛紛舍了僕從侍者,步行入內。
此時尚早,群臣進得宮門,皆在朝房等待,能入朝房之人品級自是不低,可眾人只是立在朝房門外跺跺這一路行來鞋上沾溼的水氣,便進入朝房,個個斂了神色,目光低垂,同僚之間亦無眼神交流,神情肅穆,甚至於呆板,彷彿當了這朝見天子之事極是為難不願一般。
片刻之間朝房內除卻蕭道成將軍外,人已到齊,整個朝房內雖是坐得滿滿當當,便是這時分亦無一人開口說話,個個如木雕泥塑般靜坐不動。
爐火明明滅滅雖是燒著,房中溫度並不會讓人感覺寒冷,厚重的門簾亦是把那呼嘯著的北風嚴嚴擋在了門外,可此時房中群臣卻是了無心思,只覺多呆在這宮中一刻,便有一刻的徹骨寒意。一旁內侍立在門旁,即便有人有心想要說上什麼,也是不敢,生怕過後自己的一言一行會傳到皇上那兒,那可當真不妙,是以本就沉悶的氣氛無端變得更是陰鬱低迷。
終於聽得一聲鼓響,樂聲奏起,便見門簾起開,自是禮官來引眾人上朝。眾臣紛紛起身,借了這一時衣著整頓間隙,相熟之人互相看得一眼,便按了官職品級,默然先後隨了禮官出去。
劉昱十歲登基,自登基以來,幾乎便廢了早朝,如今已是連著幾日早朝,群臣懼是膽戰心驚,好在這幾日劉昱所言之事不過立後一項,群臣在放心之餘,均是心生不滿。
那劉昱於立後一事早有自己主張,初始乍一提出此事,到有朝中重臣因劉昱所提出的皇后人選不是自家女子,便提出反對,自己派系的諫官更是當朝直諫,劉昱一惱,當即令了殿前武士連斬兩名諫官,且惡狠狠盯著提出反對的重臣:“再有反對,當反叛定罪。”自此群臣要不緘口不言,要不紛紛稱道,哪敢當場反詰不順著他的意思,本以為群臣皆道恭賀按部就班去辦便可無事,哪知這劉昱不知起了什麼性子,竟每日早朝,這早朝本是無可厚非,可劉昱讓群臣早朝卻只是為了聽群臣講講好話而已。
數九寒冬,天寒地凍,群臣早已多時不上朝來,如今日日早起,冒了嚴寒來朝,只為聚在一起講好話與劉昱聽,當真朝將不朝,國之不國,哪有半□居高位,為人良臣之勢,竟如皇帝身邊那些只會吹牛拍馬的狗腿子一般,當真讓人心涼,群臣只能敢怒而不敢言,此等世態,便有能臣也只能憋屈不出。
待百官山呼“萬歲”行了跪拜禮之後,劉昱坐在龍椅上紅光滿面,一一審視群臣一圈,這才開口:“朕決意改了年號。”
此話一出,群臣均是一愣,禮部尚書反應過來,忙執了玉笏出列:“微臣敢問皇上改何年號?”
“就改為元徽。”劉昱得意洋洋擲地有聲。
百官本以為皇帝說的又是立後之事,心裡想著,大不了按了官位各說幾句好話便成,禮部官員更是打著腹稿,只想著說些採辦之事,應和著皇上的意思,哄了皇上開心,沒事也好早些退朝,回去府中補補眠。眾人心中皆有所想,無非巴不得早說早了,早些遠離事非。哪知皇上竟開口提的是要改年號,群臣一怔過後,也覺正常,自古以來,多的是皇帝改年號,有時一個年號用上一年兩年便又改了,也不足為奇,百官心中甚至長呼一口氣,改改年號也好,只要不是整什麼亂七八糟的妖蛾子便成。
“眾卿可有話說?”
禮部尚書只得又問:“微臣敢問皇上,這元徽年號何意?”
“朕的皇后單名一個‘徽’字,朕自是要把年號改為徽,‘元’便是第一次,有元配元后之意,朕便把國號取為‘元徽’。眾卿可覺大好?”
百官早已被劉昱磨得了無脾氣,聽得劉昱問出,便又山呼應了“我皇萬歲”、“我皇英明”之語。
任昉一聽,垂下眼瞼,側目看向範雲、蕭衍,果見二人雙手緊緊握著笏板,猶可見手上青筋突起。任昉暗歎一聲,早在皇上說出改年號為“元徽”時,便已猜到他是此意,彥能與叔達自是也能猜到,偏這皇帝還如此得意洋洋當眾說出,這二人怕是恨不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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