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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是二人砸開的螺絲碎殼,有的因為用力過猛,被砸得稀爛,白白黑黑黃黃的螺絲殘渣混跡其中,當真是粉身碎骨,混作一團。
“哈哈哈!”郗徽看了卻是大笑起來,直至笑出了眼淚,郗徽伸手把那一堆殘渣往水中一抹,澆了幾下水把石上殘渣衝得乾淨:“那又何妨!”
郗徽拿了野果遞給蘭英:“姐姐,我們把這些全部都吃掉!”這或許就是我們最後一餐了,留了也是沒用,但這話郗徽含在嘴裡沒說。
蘭英也笑,大口大口的咬著野果,彷彿吃到嘴中的不是滿口的酸澀,而是仙果甜漿一般。平日裡二人如何都是會最少留下幾個野果以當存糧,備著第二日若是找不著食物時充飢,郗徽此時把東西全部拿出,蘭英如何不知她心意,便挑了個最大的果子遞給郗徽:“如有來世,我們還當姐妹如何?”
郗徽搖頭:“佛曰:今世我們的姐妹緣分還未盡,先把今世過了再說!”
“佛什麼時候跟你曰了,我怎麼就不知道?”
“佛天天在曰。”
“你這個壞丫頭!有這麼嚇姐姐的麼!”蘭英躥上前去,竟是一把把郗徽的頭按在水中。
溪水往郗徽的鼻中耳裡灌著,郗徽一動也不動半點反抗都無,讓自己靜靜的被溪水奪去呼吸,蘭英的手也始終緊緊的壓在郗徽頭上,不鬆動分毫。
終於,郗徽再也無法忍受那壓抑的窒悶,輕輕一動。
蘭英立即鬆開手,忙把郗徽扶起。
二人相視而笑。
“嗯,有進步了,能在水中悶這麼久。”蘭英擦拭著郗徽臉上的水:“就剩下划水了,這溪水終是太淺。下面怕是水潭,你的水性還是差了些。”
郗徽笑著:“沒事,反正手腳怎麼划動我早已熟悉,也練了那許久,我們做了這麼多準備,總不會白做。”
二人默默吃著東西,眼下卻是生離死別之際,明知不可為而為之,賭了二人運道,卻更是賭了二人性命,如此豪賭,若說是少年人的心性,二人卻又實是深思熟慮不得已而為之。郗徽蘭英此時心中又是反覆思量,雙雙抬頭,望見對方眼中仍是堅毅,對視著瞭然一笑。
拿起搓好的兩條繩索,儘量找了離瀑布邊最近的一棵樹,二人把繩子一端牢牢綁在樹上,剩下的一圈圈在手中捲了個大圈兒,圈到末端,便緊緊的縛在自己的腰間。
水流聲“嘩嘩”作響,盯著久了,竟讓人頭暈目炫,郗徽忙閉了閉眼。把腳輕輕的探入水中,那石頭早已是被溪水常年的沖洗打磨得光滑非常,卻哪裡能站得穩腳,水流得如此之快,半點都不遑多讓。
“夠長麼?要不要我們再等幾天?把繩子再接長一點?”郗徽偏著頭問蘭英。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蘭英咬了咬唇,一步步下水:“天氣越來越冷,再不走,我們不餓死也得凍死。”
郗徽“呵呵”的傻笑:“到也是。”
“笑得那麼難看。”蘭英停了腳步,也歪著頭看郗徽:“你怕了。”
郗徽做了個醜怪的鬼臉:“怕有用麼!”郗徽抓住蘭英的手:“姐姐,如有來生,我們再做姐妹!”
蘭英的眸中泛起了淚光,緊了緊郗徽的手:“好!”
緊拉著手中的繩索,二人對視一眼,向前走去,走向那不可測的懸崖與命運。
郗徽全神貫注,腦中更是不斷提醒著自己,不論如何,一定得抓緊了繩子,繩子要一點一點的放,切忌一時大意全然鬆手。這些早已是和蘭英設想了無數次的應對方法。可事到臨頭,哪兒有想像中的那麼簡單,二人跌跌滑滑,一步步朝了瀑布走去,終於臨近瀑布。
瀑布邊上更是衝力極大,滑不留腳,二人身子如何控制得住,早已猶如風中落葉,被水流衝下,著不了半點力。雖是做了無數的心理準備但仍是遏制不了心中的恐懼,郗徽尖叫出聲,此時唯一能做的只是死死拽住盤在手中的繩子。耳邊亦是聽得一聲尖叫,卻是盡數被水流淹去,郗徽只覺被水流衝得呼吸都難,手上更是被繩子勒得生痛生痛,眼睛也被水衝得睜不開,索性便閉了雙眼,半呼半吸間一點一點把繩子一圈圈放開。感覺身體數次的擦過、撞上岩石,刺痛不止,郗徽盡力的向後仰著頭,爭取些許呼吸的機會,努力睜開眼,想要看清蘭英在何處,一瞬間腳上似是踩在了石上,郗徽還不及踩穩,卻極快的往下一滑,一脈水流兜頭兜臉衝下。
☆、10、不遣生前有別離
郗徽此時力道已弱,再加上迎面被水一衝,本就是勉力支撐,現下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