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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樹立下誓言,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是姐姐不好,姐姐沒有做到。”
郗徽不住的拭著蘭英的淚:“不,不是的。你永遠是我的好姐姐。”
蘭英只是哭泣,再也說不出話來。郗徽想著那時二人初入深山,還記得那是一棵很大的樹,枝繁葉茂,華蓋成蔭,自己仰起頭,竟看不到頂。那陽光從樹的枝葉裡透射出來,斑斑駁駁,點點金黃,美妙非凡!二人便在這樹上雙雙刻上自己的名字,割破手指按了手印,自此結為姐妹,蘭英為自己抹去眼淚,蘭英說:“傻妹妹,從此我們就相依為命吧。”
今時今刻,此下情形郗徽知道,其實這不是背叛與捨棄的問題,蘭英捨不得自己,也捨不得孩子,自己捨不得蘭英,同樣也捨不得孩子,兩權相害取其輕,我們只是被生活逼迫得低下了頭,與誓言無關。這或許就是人生,總有一些“不得不”。
“姐姐,等災年過去,我再回到姐姐身邊。”郗徽執了蘭英的手,如是說。
蘭英用力的點著頭。
寅時,起了淡淡的霧,遠處的山巒在霧中若隱若現,那顆最亮的星星高高的掛著,孤仃仃的,在這天欲破曉之際更顯清冷。農家向來勤快,這時候本該是炊煙冉冉,雞鳴犬吠之時,可偌大的村莊卻寂然森森,似是了無人跡。
這一路走得很慢,慢得郗徽以為要永遠走下去,蘭英亦不提分別之話,二人只默默前行,那腳步沉重卻有千斤。恍然間,郗徽以為二人走的不是鄉間小道,竟仍如在山中跋涉一般無幾,那時二人慘淡得連話也不想說,此時不正像是那時麼。
終究是要分別啊!郗徽終於停下了腳步:“姐姐,別送了。”
“我再送送吧。”蘭英幫郗徽提著包袱的手緊了緊。
“姐姐!回去吧。你還懷著孩子,走不得這麼多路。”
“唉!”蘭英深深的嘆息,撫著郗徽的頭髮:“阿徽!別走!”
郗徽笑著搖頭,把包袱從蘭英手中拿過。
蘭英心中何嘗不知道自己所說之話是如何的蒼白,但心裡卻又萬般不捨,更多的還是對郗徽的內疚與歉然,正要說話,卻感到腹中忽地一動,自是那腹中骨肉的胎動。蘭英咬了咬牙,閉了雙眼,抓著郗徽的雙手:“阿徽,別怨姐姐!”
“我不怨,我怎麼可能怨姐姐,姐姐你知道的。”郗徽亦緊握著蘭英的手。
“我怨!我怨我自己!怨我怎麼護不了你,怨我無能!怨我只能眼睜睜看著你離開,怨我逼了你!我怨!”蘭英又是大哭起來。
“姐姐!這怎麼能怪姐姐!”郗徽緊緊的抱著蘭英:“姐姐,冷靜些!這都是沒有辦法的事!村中不是很多人家也這樣,每戶留下人守著屋子,一部分人就出去尋找活路,咱們家不過是姐姐姐夫留守在家,我出外尋活路,大家都是這般,姐姐當真不必怨自己,如此,阿徽如何走得心安!”
“我捨不得你!”蘭英睜開眼看著郗徽,淚流不止。
郗徽把包袱背在背上,於胸前打了結:“姐姐,阿徽有自己的路要走呢,姐姐萬萬要保重自己,只要咱們都活著,便有再見之日,就當我們重又開始一次山中跋涉吧,姐姐千萬堅持住!”
蘭英緊緊咬著唇,看著郗徽,終於重重點了點頭。
“阿徽,你一定要活著回來!”
“好!姐姐也一定要活著!”
蘭英深深吸得一口氣,從袖中掏出一個小包裹,塞入郗徽手中:“姐姐也沒有什麼好給你,只有這點乾糧,你在路上吃。”
郗徽拿了入手只覺沉甸甸的很有份量,開啟一看,竟是幾塊餈粑。
“姐姐,這餈粑哪兒來的?”
“是你姐夫藏下的糧食,今日他才拿給我,叫我讓你帶上,他,他不是個壞人,你,別怪他。”
“嗯。我知道,我誰也不怪的。”是呀,那老實的漢子,確實不是壞人呢,他只是為自己的妻子和孩子想得多一點罷了,人性自是如此,終究還是有血肉、遠近、至親之分,在此時刻他竟是拿出了存糧讓自己帶了,這份心也是難得了,本就與自己非親非故,不過因了蘭英的關係亦是把自己當了妹妹看待,此時拿了糧食出來,當真是對自己仁至義盡了。
轉過身離去,郗徽又一次開始了自己的逃亡之旅。只是這一次,孤身一人。
“記得要回來找姐姐!”蘭英在身後叫著。郗徽沒有回頭,怕看見蘭英迎風哭泣的面容。
姐姐,有一句話我一直都沒跟你說,你何嘗不是我的親姐姐呢!
走走停停,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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