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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住叫了出來。
“別怕!我們要堅持住!”蘭英深吸了一口氣,緊緊握住郗徽的手,力氣大得讓郗徽生疼生疼:“你後悔嗎?”
“後悔什麼?”
“後悔逃出來麼?不逃,我們大不了賣去勾欄,或許要好過流落在這深山老林。”
“不後悔!”郗徽想也不想,堅定地說:“當那個人撕我衣服時,我恨不得能立即死去!那種害怕,我,我說不出來。”
“比現在還怕嗎?”
郗徽仔細的想了想:“當時更怕!”
“那不就成了。我也不後悔!在這裡啃野果咽草根,也好過在外頭受人欺侮,生不如死。”蘭英似是想起了什麼,語氣恨恨。
“姐姐,什麼都過去了,別再傷心了。”郗徽低低的說,心下卻知這話說了等於沒說,哪兒安撫得了人,便又伸了一隻手,握住英蘭的手:“姐姐是怎麼落入那些賊人手裡的?”
“這是我第二次被賣了,我家本在一個叫青城的小縣,爹爹行醫,我孃親卻是我很小的時候便沒了,後來爹爹娶了繼室,那後孃卻也未薄待我。只是縣中豪紳看上後孃,竟尋了一病重將死之人令我爹爹救治,爹爹又不是神羅大仙,卻如何能治得好,讓人抬走對方卻是不依,硬是讓那人死在了我家。豪紳卻說是我爹治死了他們家下人,更是買通衙門讓我爹吃了官司,爹爹捱了板子受了重傷,又被關了多日,等後孃與我變了家中地產,拿錢贖得出來爹爹連氣帶病,竟是,竟是去了。”蘭英的聲音更是恨恨:“那天殺的惡人在我家強了後孃,竟還來,還來強我,後孃情急之下,用剪子刺了那人一剪,可她自己卻被那人打得沒了氣息。那惡人見出了人命,一時也慌了,沒來動我,卻是那人帶來的管家出了計策,當日便把我賣給了牙婆。”
郗徽聽得半晌也說不出話來,只覺得心驚肉跳,一摸臉,卻是眼淚早已流了一面。
蘭英仍在說,聲音飄渺,那是一種內心痛到極處的麻木,似是在說著別人的故事經歷:“我被牙婆賣在了窯子裡,並且在那裡長了兩年。裡面的姑娘如果不接客,會關起來餓飯、捱打,受盡折磨。如果還不屈服,就會被灌下一種藥,灌了那種藥後,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就接客了。我服侍的春鶯姑娘死活都不肯接客,灌下藥後,接完客,清醒過來,讓我為她燒水洗得乾淨了,竟把自己活活吊死在了房裡。”蘭英打了一個寒顫:“我想盡辦法逃了出來,哪知又被人販捉了。”蘭英嘆了口氣:“總歸,即使是死,我也再不想被賣去那裡,那是世上最齷齪、最骯髒的地方!”
二人一個說一個聽,雖是沉痛不堪的往事,卻是緩了二人害怕的情緒。郗徽突然沒那麼害怕了,只靜靜的靠在蘭英身上,心裡翻江倒海,又是心痛蘭英竟有這番過往,又是後怕二人好在是逃了出來,若自己進了那火炕,淪落到那步,怕也只會一根繩子吊了自己。
“那豪紳如此作惡,官府竟是不管的麼?”
“官官相互,一介百姓如何鬥得過,爹爹還不是因此捱了板子在牢裡受盡虐待才”蘭英思及此處,心裡大痛,淚流滿面,卻是再也說不出話來。
郗徽忙緊緊握著蘭英的手:“姐姐,日後,我們定要報此仇,洗刷冤屈。”
蘭英用袖子擦了擦臉,重重嘆了口氣:“之前我卻有想過,但你我不過一介孤女,能在這世上保住自己已是不錯,哪兒有餘力報仇。在那火炕的兩年,我見了多少骯髒事兒,更是明白好好活著是多麼不易。便是第一次在牙婆手中,一去便也見一個女孩子被牙公子拖出屋來,扯了裙帶生生勒死了,後來才知道,那女孩子是染了病了,留著怕傳了其他女孩子病。好好的一條命呀!”說至此處,蘭英微微嘆息,卻是語帶嚮往:“等出了這山,我們尋一個地方落腳,及笄後找個老實人嫁了,生兒育女,平安終老,定要好好活著。”蘭英喃喃的說。
郗徽心頭百轉千徊,對蘭英既敬且佩,如此受難流離心中卻冷靜清明,知其何可為何不可以為,未能失了心性,也不願自甘下流,實是難得。郗徽似是想了很多,又似什麼都未想,卻不再去想害不害怕,終是沉沉睡去。
天終於亮了,二人醒了過來,對視一眼,各自不由得籲出一口氣。解開腳上的裙帶,也不急著下樹,盤腿坐在樹上吃著野果當作早飯,郗徽突然覺得這酸澀的果子竟變得不那麼難以下嚥。
正自吃著,看見蘭英手中的果子掉了下去,抬頭,卻見蘭英左右張望著,臉色極差。
郗徽一驚:“怎麼了?”
蘭英並不答話,卻手腳並用,朝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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