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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哥,你怎麼在這裡?!”她訝異地叫了一聲,話出了口才想起這根本不是重點,轉過身又想往裡鑽,腳下才一動,就被凌十三從背後扯住領子拖了回去:“我說了,不許瞎摻和!”
姚織錦掙不脫他,幾乎快要急死過去,指著人群道:“三哥哥,你鬆開我行不行?陶爺與我雖無師徒之名,卻對我悉心教導,玉饌齋也是得他提攜生意才逐漸好起來。他對我好,我就該時時記在心裡,眼下他遇上了麻煩,我怎能不管不顧?”
“那些與我無關。”凌十三漠然道,“他二人如何吵鬧都是他們之間的事,你不明就裡,迫不及待跳出來逞什麼英雄?”
這時候,小蝶也追了上來,一邊喘著氣一邊磕磕巴巴道:“姑娘,這位凌公子說得沒錯,程大哥也讓我提醒你別衝動呢!咱們飯館好容易生意有了起色,事事都得謹慎些哪!”
“哎呀!”姚織錦看著他們二人,使勁跺了跺腳,“依著你們的意思,是讓我自掃門前雪了?小蝶你也不想想,若不是陶爺,咱玉饌齋能苦盡甘來麼?我是不管他和那弄雪閣的老闆娘有什麼恩怨的,我只知道他性子急,眼前情況對他已是不利,我又怎能白站著看戲?”
“啊!!”
話音未落,人叢中忽然爆出一聲淒厲的嚎哭。三個人立時被嚇得抖了抖,姚織錦心裡一沉,趁著凌十三愣神的功夫甩開他的手擠了進去,隨即被眼前的情景驚得目瞪口呆。
弄雪閣老闆娘田芸香蹲在地上,腦袋深深埋在手肘間,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般一顆顆砸下來。浸進泥地裡。她的肩膀劇烈聳動著。彷彿受了天大的委屈,喉嚨中不斷髮出壓抑的啜泣聲。
陶善品立在人群中央,臉色由白轉青,汗水順著額角滑下來。在臉上劃出一道道浮白的細線,雙目圓瞪,氣得說話都不利索了。食指直戳到那女人的面上去,從嗓子裡逼出變了調的斥罵:“田芸香,你少在我面前裝相。旁人受你矇騙,我卻不是吃素的!”
“陶爺!”田芸香涕淚交流,崩潰似的失聲喊道,“你又何必苦苦相逼呢?我知你待我恩重如山,當初你毫無理由地逐我出師門,我雖傷心,卻並無怨懟。即使你我師徒緣分已盡。倘若有一日你需要我的幫忙,我照樣會肝腦塗地在所不辭。但那並不意味著。我就能憑空受你的冤枉啊!你是非要我死了才甘心嗎?”
姚織錦看著那女人梨花帶雨的臉,勾了勾嘴唇。
她和陶善品相處不過幾日,已瞧出這個人年齡雖不小,卻沒什麼城府,絲毫管不住自己的性子,一怒起來根本什麼也顧不得。田芸香如果真的曾經拜他為師,對這一點也應當很清楚,若真想將眼前的爭執好好解決,就不該說出這番令陶爺更加火大的話——這擺明了是要將事情鬧得不可開交嘛!
再這麼下去可不行!她在心裡合計了一下,見陶善品氣得著實厲害,便走過去乖巧地立在他面前,脆生生道:“陶爺,您先別生氣好不好?前兒您才跟我說自己最近身子不好,打算好好養養,您是京城最有名的老饕,難道不知,養生除了要從飲食著手,更應該控制自己的情緒?您瞧,我來了這麼些時候,一直在旁邊聽著,卻始終不知您和這位姐姐到底因何起了爭執,您只管發火,就算原本是有理的,在旁人看來,也只能當做是無理了。您跟我說說究竟所為何事,也正好讓大家替您評斷評斷,如何?”
她這番話輕言細語的,在風中打了個轉,彷彿很快便飄散得無影無蹤,然而說來奇怪,那陶善品竟真個冷靜下來,扭頭看了她一眼,從胸臆中撥出一口長氣,點點頭:“丫頭,你說的是,我火氣的確太大些。既然你有此一問,我也少不得將事情的原委說出來,你替我論論,到底是誰的不是,如何?”
蹲在地上的田芸香稍稍抬了抬頭,一雙淚眼寒浸浸地從姚織錦面上掠過。陶善品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道:“我此刻便將事情從頭到尾說出來,你若有異議,可以隨時提出。我倒要看看,事到如今,你還能有什麼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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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織錦原本以為,這不過是個師徒反目的故事罷了,但她終究是想得簡單。
大約五年前,田芸香與丈夫來到京城賺錢,為了謀生,什麼髒活累活都做過。遇見陶善品時,他們夫妻倆在京城擺了一個小攤子,賣些核桃芝麻之類的乾貨。
田芸香的丈夫是個實心眼的鄉下人,做生意挺厚道,去山裡進貨時,總是挑選成色最好的乾貨,又從不漫天叫價,因此,生意還算不錯,夫妻倆掙了錢,日子過得也樂呵。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