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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姐們已經完全被莫小鎩籠絡了,他被安排在外坊的客房裡,雖說公子通情達理從不為難弟子,這種事藉口莫小鎩年紀尚小,公子也不會過問,但內坊他依然是進不得的。
蘇小昭躲進內坊,莫小鎩吃過晚飯尋她不著只得找人來問。
七秀師姐看看天色便笑,“那妮子怕是吃過晚飯早早就去睡了,她一向如此,小孩子習性。你明日練舞時找她就是了。”
蘇小昭早早便睡的習慣不知被師姐們笑過多少回,小孩子才一到晚上就該睡覺呢。但她多年一直如此大家也便習慣了,入了夜她房裡一熄燈誰也不會去擾她。
但莫小鎩似乎卻不是如此。
月暗星稀,莫小鎩伏在房頂,一路跟隨著一位七秀師姐走進弟子閨院——
“小昭睡下了嗎?”
“好一會兒沒見她了,這個時候該是睡下了吧。”
“我去瞧瞧。”
那師姐瞧一眼已經熄了燈的窗戶,便旋返出去,然而出了內坊卻未見本該等在這裡的莫小鎩,“奇怪,回去了嗎”
而此時的莫小鎩卻已經跳進院中,輕巧閃進熄燈的房間——
“小昭——咦,小昭?”
他疑惑著,應該並沒有找錯房間,卻藉著窗外透進來微弱的燈火光線中,看到空蕩的房間和床鋪
不是說,她已經睡下了嗎?人呢?
——揚州,鳳翔賭莊分莊。
“你們一個個都精神點啊,好好巡邏別偷懶!”
“哎呦這都熬了三天了,是鐵打的也熬不住啊——”
“別說了,這種時候抱怨也沒用,趕緊巡邏吧。”
今晚的鳳翔賭莊,像之前的幾夜一樣充滿了緊張感。護院們不像往日渾水摸魚打打牌喝喝酒四處閒逛,而不得不打起了精神瞪大眼睛巡邏——這都是因為幾日前賭莊的陳掌櫃被殺了。
賭館裡即使夜裡也喧鬧一片,根本沒人注意到什麼異常。待到有人去尋陳掌櫃時人已經死透,身上的賬房鑰匙卻不翼而飛。鳳翔賭莊的賬房裡,不知有多少見不得光的東西。護院們匆匆趕到賬房時,許是那賊人尚未得手見已來不及所以乾脆點了一把火打算燒了賬房毀掉一切,隨後便在他們面前逃遁而去——
遠去間一身夜行衣上隱約可見紅色荊棘花的紋路,依稀似是花樓中人。
然而賬房雖毀,卻燒出了賬房之下的密室。滅火之時人多眼雜,密室的存在是無論如何無法掩藏的了。此時要將密室裡搶救出來的東西送走,無疑等於招人來搶。這揚州的鳳翔賭莊只是個分莊,出了這麼大的事不敢擅自做主,只能匆忙聯絡長安主莊,加強戒備待長安派人來處理。
這幾天,怕是最難熬的。
瘦小的身影像一隻黑色的鳥落在屋頂,無聲無息靜靜蟄伏,觀察著院子裡的一切——
——阿梟,鳳翔賭莊密室的事,聽說了麼?
——是。
——那既是說,你的任務還沒有完成哦~
笑眼紅唇間,似乎並沒有責怪的意思,但那的確是她的疏忽。鳳翔賭莊這樣的地方,她該想到有密室的。
她躍下房頂無聲落在守衛身後,守衛來不及吭一聲便軟倒在地上。
有一件事,他們猜對了。
做這件事的就是“花樓”。而花樓中最以來去無蹤宛若幽靈著稱的,就是有暗夜之梟之名的花樓梟。
無論何處的守衛,皆以出入處最重,無路便無守,所以要走常人所不能走。
鳳翔賭莊的庫房不過尺方的窗戶,砌以石欄,就是防人從窗而入,而她手中短刃削鐵如泥,身形細瘦柔韌無骨——
碎石紛落,短刃之下的窗楞幾乎已經削斷,她卻驀然停住,一瞬間身後強烈的存在感讓她回頭,那感覺快得像是不需要靠近的過程便霎時出現在身後,絕非尋常的護衛打手。
月正當空,她從未發覺到今夜的月有這麼圓這麼亮,在回頭的一瞬間自己如被暴露在光芒下的夜行之物,有著無所適從的錯覺。
而對方卻袖手閒暇,悠然地落在不遠處一枝樹梢,揹著月光閒閒打量。
多年的訓練足以讓她在瞬間掩飾一切不適,她迎著月光打量回去——沒有殺氣,沒有敵意。來路不明。
黑髮如漆白衣如銀。
黑夜裡分外顯眼的一身白衣在清冷的月光下宛若盈輝,而逆光中,他面上半張銀色面具卻遮住了上半張臉,只露出一抿彎唇,似乎含笑又似乎錯覺,淡淡盈盈,透出微冷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