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2/4 頁)
水最後一仗,這傢伙踏過的好漢比咱們見過的還多”他的喉嚨忽然塞住了,從懷裡掏出一把豆子塞給黑馬。那黑馬卻好像是知道了什麼,嗅了嗅,就把頭移開,在潘大角的臉側輕輕摩挲。
潘大角終於哭了:“老黑,老黑,是我對不起你”四十多歲的人,哭得像一個孩子,臉上淚水縱橫。他撒開手,豆子掉了一地。“撲通”一聲,他跪了下來,給黑馬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頭。那黑馬喉中“嗚嗚”作響,一個勁想把他拱起來。潘大角緊緊抱著黑馬的脖子,恨聲說:“還等什麼?”
楊土豆早就看得血脈炃張,這時踏出一步,揚手揮刀。只聽“嗤”的一聲鈍響,黑馬已經身首分離,頓了一頓,腔子裡的鮮血才噴了出來。楊土豆也不躲閃,用身子擋在前面,那馬血噴到身上還是滾燙的。
“好快刀。”潘大角糊滿淚水鼻涕的臉上分明是一絲感激。
楊土豆緊緊握著刀,不知道說什麼好,剛才那一刀幾乎耗盡了他的氣力。好一陣子,他才緩過勁來,有氣無力地對曾猴子說:“猴子,去,幫我找磨刀石來。”他滿頭滿臉都是鮮血,看起來無比猙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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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輜兵說得不錯,傳令殺馬,的確是因為前路阻絕的緣故。營地前方不過二十里處就是一個大湖。倒也不是那麼寬,清晨可以望見湖那邊的草岸,但是這湖極長,成淵韜兩頭撒出去的前哨竟然走了一整天也沒看見邊。簡直就是一條大江了。
有人說夜沼是無生之水,湖面上毒霧翻騰,不見天日,日中也如深夜。進夜沼這許多天,傳言中的說法一個一個被證明是錯誤的。其實也不一定是全錯。無生之水的說法,也不是說夜沼無生,不過是尋常人獸不能在夜沼生存而已,這裡的怪物可不少。
畢竟夏天是萬物舒生的季節,夜沼本來就多怪獸,要不是找死,一般人哪敢在這個時候走夜沼?諸嬰就不同了,十幾萬人走過來,生生在這草海里踩出一條通衢大道,尋常的獸怪早就逃之夭夭。所以這一路走下來,蚊蟲苦害泥濘惡蛭的苦頭吃了不少,卻始終沒有遇到那些什麼吃人的妖獸翻天的怪蛇。
然而左一個不對,右一個不對,終於碰到大湖的時候,才知道前人所說竟然也有真事——夜沼不渡就是真的。
聽見成淵韜說夜沼是弱水的時候,諸嬰好容易才壓住巨大的失望。因為進夜沼,幾乎損失了全部的輜重。前面這一道水渡不過去,左近的夏陽和荔香也不通,十幾萬人的性命只怕就要交待在夜沼裡面了。
沉吟了好一陣子,諸嬰用手支著額頭說:“再派哨兵再探,渡不過去的話,總是得繞。”
“已經派出去兩路了。”成淵韜畢竟是老將,“都是赫山營的兵,能走。沿著湖走,十天若是還看不到湖岸才回來,哪一路找到出路都舉火為號。”
諸嬰沉默地點了點頭,忍不住追問:“到底是怎麼一個不渡法?”
成淵韜雙手一攤:“放塊木片就沉,真是上將軍,說實在的,卑職跟著陛下在西南的時候,就是現在的雲州雷州,見過的怪東西也算不少。可這樣的怪水,我還真沒見過。”
“去看看。”諸嬰跳了起來,“備馬”才一出口就醒悟過來,諸將的坐騎也都交給了輜兵營,和其他將官一樣,他也是走了幾天的路了。
成淵韜看著諸嬰的尷尬臉色苦笑,不知道怎麼的,下了夜北以後,這位鐵面上將軍倒是親切了許多。“路開好了,現在走過去不用天黑就能回來。”
“好,”諸嬰正要邁步,又停了一下,“請青蘅公主帶上幾個長老一起走。”
“上將軍“成淵韜有些猶豫。夜北人習慣了乾燥涼爽的高原,夜沼的路程溼熱難行,白天黑夜都要應付毒蟲叮咬,夜北人苦不堪言、怨聲載道。如果不是諸嬰事先命令越州軍與夜北人分開走,大概早已經衝突過好幾次了。
“不妨。”諸嬰知道成淵韜的意思,“出了夜沼才是生路,正要讓他們知道。”
或許是因為沒有毒霧的關係,眼下望過去,夜沼是極美的。湖水清澈得好像少女的眼波,泛著幽藍的光澤。夜北七海都是雪水融匯,總算得上清澈,但和夜沼一比就好像是口魚塘。夜沼的水,極清極薄,能看見離岸幾百步遠的水底,水草飄搖,中間夾雜些瑩白的碎片。只是總覺得有哪裡不對,看多幾眼,才知道這水面上竟然清清爽爽,連一片草葉也沒有。
“不太深啊!”青蘅有些迷惑。她是水邊長大的,看慣了碧藍的水色,這樣的夜沼幾乎是在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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