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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介士忍不住冷笑:“上將軍知道那傢伙,怎麼沒料到他會造反?”
“麻煩羅德我是知道的,可是陛下的心思有誰猜得透?”諸嬰苦笑,揚了揚手中的帛卷,“我固然啃不動夏陽城,不過他也吃不動我。他手裡也就那兩萬河絡,正該好好儲存,回宛州說不定能派大用場。”
帛卷裡說得清楚,宛州府大都護封的是越遼山的疾風巖,建水長史卻是北邙山的鬍子阿九,除去司馬是帝都派去的人族將領,宛州大局仍然在河絡的手中。
粗粗一看,這是極妥帖的安排,宛州地方本來就是河絡的領地,分封河絡王做大都護也是順理成章。越遼山聲稱有自己的阿絡卡,並不承認北邙山阿絡卡的權威。兩派河絡積怨已久,眼下雖然是疾風巖做了都護,然而鬍子阿九掌握著最富庶的建水流域,也算公平。仔細數起來只有一樁不妥:越遼山的河絡當初是被逼北上的,宛州地方早就沒了他們的根基。現在幾十萬越遼山河絡重新南下,其中又多有跟隨皇帝征戰經年的勇士;而北邙山的河絡人數雖然眾多,鬍子阿九卻被剝去了兵權。眼下的宛州固然還是河絡的宛州,卻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河絡的宛州了,人族的影子始終站在河絡的後面。
只要對河絡有些瞭解,就會明白,這樁不妥幾乎是毀滅性的。當年征戰四方的越遼山河絡回到故土,面對著奪取了自己土地和先輩性命的同胞,又有著大晁皇帝的帛卷帛卷送來有兩個多月了,現在也不知道宛州打成了什麼樣子。
這道理說得通,成淵韜站了起來:“既是要走的,那我們索性在這裡等著。他們又不要夏陽。”
童滿坤搖頭說:“都造反了,要是取道中州回去,他們哪裡到得了宛州?”越州軍諸將,以他心思最為縝密。
成淵韜愣了愣:“那走越州麼?路途不通啊!”話音剛落,他自己又“哦”了一聲,“原來是要走水路。”
夏陽是天然港,只是經營不久,沒有當作商港使用。河絡們最善製造,幾個月功夫造出海船來並不奇怪。從銀松崗上望下去,夏陽城外是一畝一畝翠綠的梯田,到了海邊就是新伐的林場,當真富庶便利。若是沒有瀾州軍來討伐,這些河絡大概正好能趕在夏熟的時候啟程。算一算,大約也就是兩個月的功夫。可是夜北是舉族南遷,這十幾萬人要是在城外那麼等下去,就是河絡不來理會,糧食也支撐不住。
“這事來得奇怪。”方介士嘟嘟囔囔地說,“麻煩羅德又不是沒有來歷,陛下英明神武,居然不知道他是北邙山的部族?”
成淵韜大聲說:“陛下怎麼會不知道這種事情?麻煩羅德又不是北邙山的。”
越州軍大多是左軍出身,和麻煩羅德是舊識,他既不是越遼山一方,也不是北邙山這一方。這個河絡居然聲稱並不崇拜任何一位阿絡卡,也不相信她們的教導。這件事左軍將領大多知道。
“羅德大人本來應該與這樁事情無關,”諸嬰讚許地說,“不過他再怎麼我行我素,總是一個河絡。陛下只怕是算失了這一步”諸將都點頭:是啊,誰知道這個被河絡們視為叛逆的麻煩羅德竟然會以種族和諧為己任呢?這實在是出人意料。沒人注意到,諸嬰的聲音在最後一個“步”字上忽然墜落,面上掠過一絲恐懼不安。如果用方介士的口吻來說,陛下英明神武,怎麼會算不到這一步?
“荔香也是不能走的。”他脫口說道。
“為什麼?”不僅是方介士,連越州軍諸將都喊了起來。
“麻煩羅德可以造反”諸嬰還不敢把全部心思都說出來,但表面這一層也夠嚇人的了,“怎麼知道左近天不會?”
想一想,左近天雖然年紀大些,卻是大晁軍中一等一的悍將,麾下兩萬將士也是前軍餘部。夜北一戰,前軍幾乎全滅,倖存下來的這些人絕對不可等閒視之。擁有這樣的實力的左近天,怎麼會疏忽到讓麻煩羅德擅自取得帝都帛卷?又怎麼會不動刀兵就被河絡們繳下兵刃,輕易逼出夏陽城?麻煩羅德說左近天遠走荔香,那不過是半個月的路程。左近天若真是被逼南走,以他的脾性,麻煩羅德這兩個月以來得享安逸,那也是件怪事了。就算有覺得這樣推測太過草率的,也沒人敢於說話。畢竟,如果在荔香碰到釘子,那越州軍只怕真要陪著南遷的夜北遺族在這裡埋骨了。
諸嬰還藏了幾句話沒說。這帛卷原本與越州軍沒有直接關係,青鸞也只是來去重鎮。但是既然封了諸嬰做越州都護,有這兩個月的時間,瀾州都護府又怎麼會沒有一點訊息?他們手裡是有羽人令兵的。聯想到麻煩羅德的造反,諸嬰的背上冷津津都是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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