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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燈看了看他,等將他帶回去,她有很多很多的事情要問他,“你有沒有事?那些人有沒有傷害你?”
她四下一摸索,折回侍衛屍體旁摸到鑰匙,回去給他開門,剛碰上鐵鎖手指一顫,她怔了怔看去,手指上有灼傷的痕跡,復又看看牢門,上面一張一張貼著符咒。
結界?
青燈微微蹙眉,有甚結界可以攔住骨瓷,除非是
青燈正思忖著,牢裡少年開了口,冷冷道:“你來作甚?”
“我來帶你走。”青燈盯著牢門上的符咒說。
骨瓷閉著眼微微側首,青燈等了片刻,聽見外頭傳來細碎的聲音,眉頭更是鎖緊一分,金蠶娘子坐在一邊閒閒道:“老孃那飛頭蠻困不住多久,你們想嘮嗑到幾時?”
青燈回過頭,握緊拳叫了聲:“小瓷!”
骨瓷依舊靜靜坐在牢裡,青燈臉色變了變,她吸了口氣,松下肩膀說:“你怎麼了?”
那邊又是半晌靜默,末了,骨瓷面無表情答道。
“止水護法死了。”
青燈身子一僵,她將低下的頭慢慢抬起,過了會兒,眼眶都顫了起來。
他說什麼?
“那些人攻城時,他護著城裡百姓死的。”骨瓷淡淡說,“姐姐,我不在,這件事終不可能結束。朝中人皆是曉得修羅先知,從此以後再無安寧,不如一開始起將一切落定。”
有了慾望,誰都會想得到,這其中又是多少血流漂杵,多少人無辜牽連。
不如一開始毀了好。
“所以你自願跟他們走?”青燈湛湛出聲,她努力地呼吸,握緊拳,“成為凡人爭權奪利的一介工具?”
“無妄城死的人太多,殺孽過重。”骨瓷搖搖頭,“姐姐,你走罷。”
青燈整顆心彷彿被沉浸冰冷的海水中,凍得徹體冰涼,又被海藻揪住了心臟,一寸一寸纏緊。她嚥了好一陣子喉嚨,才啞著開口:“無妄城究竟如何了?死了多少人,我怎麼、怎麼感覺像是”
“已經是了。”骨瓷靜靜說,“無妄城已經空了。”
“這不可能。”青燈幾乎脫口而出。
那大街小巷,那車水馬龍,那酒樓歌臺,樓宇飛閣,朱門玉瓦,那般繁榮,怎可能就此淪為廢墟。
“姐姐,這天下人,如今都希望宮主死,於是連帶著無妄城一併毀去了。宮主曉得此戰艱難,攻城之前大半居民已經被轉移,他們花了九九八十一天攻城,又將留下的東西燒乾淨。”骨瓷話說得漠然,“無妄城裡頭的東西,江湖中不少人夢寐以求,這等機會,自然分一杯羹。”
這麼多年來,夜凝宮樹大招風,殺業過重,曾經做過的事兒更是罄竹難書。本就是朝廷與武林的眼中釘肉中刺,早想欲先除之而後快,這場屠殺本就是遲早而來,之前種種,不過是導火索。
即便是大瀚海花,即便是修羅先知,亦是導火索之一。
青燈手握住牢籠鐵欄,她感覺不到痛,任由結界力量灼傷她的手指。
她一直以為這只是場不大不小的事兒罷了,她一直以為,夜凝宮不倒。
“姐姐,宮主這番算是得了報應。”骨瓷端坐在牢中,銀髮在他細瘦的肩頭流瀉,“宮主令我帶話,如此你若還恨他,他等你來殺他。”
牢房裡靜了又靜。
若是細細聽去,便可聽見不遠處夜裡的海潮之聲。
金蠶娘子冷哼一聲,撫摸著懷中陶笛。青燈注視骨瓷蒼白而平靜的臉,可心裡在想什麼已經不知道了。
“你知道的,小瓷,我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你去。”青燈咬著音節,“無妄城怎樣我已經不去關心了,我關心的只有你罷了,小瓷,你告訴我,封印你力量的人是不是——”
颯——
一道劍氣,勢如破竹。
青燈下意識閃過,劍氣掠過衣袖,撕開長長的口子,露出裡面皎白的肌膚來。來得太猛,她後退時踉蹌了幾步,扶住了牆抬起頭。
被切開袖子的那一條手臂都在發震,這雄渾內力令人咋舌。
“哦呀哦呀,還真是稀客啊”
金蠶娘子咯咯咯冷笑著,臉上的皺紋堆砌,捏住了手中陶笛。
☆、第六十五章
青燈抬眼望著樓道口出現的男子;人高馬大,手中一把大刀尤為醒目,他慢慢走到燭火下,只見鬍子拉碴,西域打扮;斧劈般的五官;臉上的刀疤現出歲月磨礪的痕跡來。
他的身後樓道里;是一團濃黑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