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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發瘋似的尖叫起來。
有那麼一瞬間,項羽覺得她的心肺都讓她給喊出來了,他遠遠地看著她,悲傷得說不出任何安慰的語言。他回過頭,朝身後被五花大綁的范增低聲說:“亞父,我不明白,他還只是個孩子。無論你多恨虞姬,也不該”
范增仰天長笑:“大王,你說老夫要害你的兒子?!明明是你賜的毒粽子,要來害我,誰知讓你的兒子先試了毒!”
項羽冷笑:“我賜的?我如何不知,你是從來不吃這些東西的?”
范增愣了愣,怨毒的目光轉向虞姬,喊道:“毒婦!你好狠的心!范增與你有何仇冤?你要如此害我?!可惜蒼天不害忠良,你親手害死了自己的兒子!”
項羽怒吼:“你給我閉嘴!也不是她!她什麼都不懂,她比天天還要幼稚,她一直與我在一起,沒有機會去給你下毒!”
陌芅怔怔地放下懷裡已經涼掉的身體,心酸地笑了笑:“扶蘇哥哥,你又睡著了,說了要陪我的,你真是個混蛋呀。”起身刷地抽出身畔侍衛的劍來,墨藍的眼睛變得血紅,腳步快得帶著冷風,往項羽和范增飛身過來,挺劍便刺。
項羽慌亂拿了杆槍應付,喊道:“范增,你走吧,我不殺你,但是你我的恩義,至此已盡,你走”
兩個士兵給他鬆了綁,將他逶迤推出去了。
她的劍法是他教的,她曾經日復一日地苦練,想用這劍結果了他,可後來她覺得她的扶蘇回來了,她什麼都不計較了,她願意放下屠刀。可畢竟她是個罪人,上天再次給了她最深刻沉痛的處罰,而且盜用了她的邏輯。一個人不曾真實擁有,待到失去的時候,是不會有切膚之痛的。她的扶蘇,她的天天。老天爺把他一次次送到她手裡,讓她以為得手,趁她好夢正酣的時候,又把她叫醒,把他奪走。
這兩年的疏懶導致她的退步,陌芅的劍又像習劍之初那樣,被他挑飛了。劍飛出去很遠,從高空墜落,斜斜地j□j了泥土深處,姿態倨傲。項羽沉痛地說:“虞姬,你這招招致命,是真想殺了我?”
她不哭,她甚至開始微笑了:“項王,你的軍營裡,為何會有那種髒東西?你又是怎麼忍心,把那髒東西用在你自己兒子身上的?我錯認了你,我還以為你雖然不懂細緻,可畢竟是個偉丈夫。誰知你不是,你不是,你是個卑鄙小人,懦弱無能,無能到連一個不足兩歲的孩子都保護不了!”
項羽目光裡刺痛了兩下,霸王渾濁的淚水打溼了衣襟。他試圖摟過她,對她說:“我們再要一個孩子,他會回來的,他會回來!”
可她的眼裡只剩下了厭惡。她甚至不再看他。接下來的兩年,她在他面前都表現得像塊木頭,像行屍走肉,一塊美豔的,香濃的,日漸腐爛的,行屍走肉。
范增披頭散髮地出了楚營,老淚縱橫,仰天長嘆。可憐那小小的孩童,做了他的替死鬼。他的心血已付諸流水,功成名就、名垂青史的夢想已經先於他這把老骨頭,早早入土。夜色逐漸降臨了,烏鴉和望帝鳥聽了他的號哭,也都很感懷似的唱和,難聽的嘎嘎聲讓四周的老百姓毛骨悚然。
他找了個小店住下了,他覺得實在疲倦,昏然睡著了。夢裡背部開始隱隱作痛,那痛深植心肝,不容忽視。范增痛得j□j著醒了過來,映入眼簾的是個長著美髯的儒士,他正笑意盈盈地看著他。范增不耐煩道:“我栓了門才睡的,閣下如何不請自來?”
那人摸著鬍鬚笑了一陣,款款道:“範先生,我知你有經世治國之大才,可惜跟錯了主子。不如我給你指條陽光大道,以先生的才學,名垂後世簡直不費吹灰之力。”
范增嘆了口氣:“先生不必多說,范增已知天命,如今突發惡疾,也是應有此劫,怕是不能好了。如果熬得過去,不用閣下相請,我自去往那陽光道上。若是熬不過去,便怨不得此生碌碌。”說罷不肯再言,閉目養神。
儒士起身,搖首笑嘆而去。
范增背上毒瘡發作,藥石無靈,不幾日,卒。一代名士,便死在這荒蕪小村的客店裡,店家將他身上值錢的東西扒了,用床破席捲了,將他扔於亂葬崗。
作者有話要說: 對不起,小天天。
☆、雙劍合璧
卻說劉邦求范增而不得,畢竟項羽也失去了這位大智者輔佐,如同少了左膀右臂。而劉漢陣營,雖無亞父,卻有張良、韓信、樊噲、蕭何一干智勇之士,楚漢之爭中,雖項羽兵力更盛,可劉邦漸佔優勢。
楚營計程車兵想家,長吁短嘆,私下議論項王說:“自打小公子夭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