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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聲後倒也沒多反對。於是,之後的一整日裡,一老一小就耗在了山上。
折騰了一整日。天快擦黑時,柴也終於砍完了。整整兩大垛的柴,背在兩人身上從遠處看了就像螞蟻駝了只大饅頭。川戊倒不覺辛苦,只是委屈了冬小,一步三搖,被個柴禾硬生壓成了蝦米。
好不容易挪下山,天眼瞅著也暗了下來。日裡勉強停了半日的風,又開始肆虐。不過是眨眼的光景呢,天地間又被狂風暴雪狠狠蹂躪起來。抱著腦袋匆忙往家走的兩人,離城門還隔百多步時,就瞧見了那個趕著牛車的女人。滿載的牛車,軲轆陷進了雪坑動彈不得。瘦削的女人在前拼命拉著韁繩,卻無濟於事。被風雪吹了半晌,連人帶車成了白的。
怎麼瞧,都教人覺得可憐。
川戊停下腳,定定望了那女人半晌,開口時,幾近低喃的聲嗓被風撕得粉碎。
“她就是阿江?”
☆、只當故人
真的追過去時,川戊想不出驀然鼓譟的心跳是為的哪般。可等真個瞧清那個啞女阿江的模樣後,忽地又迷惑了。
這種迫切靠近那人的心,出自何處?
那些個欲蓋彌彰的急切,所為何事?
最終鋪天蓋地的失望,又為的哪般?
終了,也只能蹩腳地安慰著自個兒,既是搬來了雁蕩城,便是這城裡的一份子。既是一份子,便是自己的責任,照看好的責任。
現在,由自己負責的人遇到了難處,於情於理是要幫的。
這麼想著,川戊便衝阿江笑笑後徑自走到牛車後伸了手去抬陷住的車軲。也真是難為他,肩上還負著山樣的木柴,還要再騰手出來抬車軲轆。總算沒丟臉,悶哼一聲裡,車軲轆乖乖被抬回了正道上。
饒是如此,川戊也累得不輕,還隱約覺出臂膀上頭天夜裡割開的那道口又變得溼潤起來,約莫,是掙裂了傷口。卻也不在意,咧咧嘴就衝阿江送出個無辜笑來。
“我幫你趕車回去好了。”
直驚得一旁冬小也忘了再裝蝦米。乖乖,往日裡凶神惡煞樣的三哥,幾時變成彌勒佛了?
阿江倒也不推脫,無聲點點頭就自動讓到了一旁,只抱著自個的大包袱默默跟在了川戊後面。就這樣,千辛萬苦地回到城內時,天還是黑透了。先前已經聽冬小說過阿江的住處,川戊也沒再多問,徑自趕著車就到了城北操場旁。按理,送到家門口也算好事做盡,總該接著掉頭就走才是。川戊卻又不知犯了哪門子神經,瞧瞧黑漆漆的茅舍,再瞅瞅牛車上山一樣的物什,沉噤小會,居然乾脆扔了背上柴禾就開始幫忙卸起車來。
冬小張了張嘴,下巴幾近掉了地。
自始至終,阿江只維持緊抱包袱的姿勢站定了看川戊忙前忙後。等車子卸得差不多了,這才陡然回了神樣急急跑進房裡。待一點昏暗光亮照來時,川戊也搬下了最後一隻竹簍到房前棚子裡。長長舒了一口氣的川戊,抬手抹一把汗溼後就衝著去而復返的阿江笑起來。
“以後有什麼難處,就去找族長,或者直接去找我。既然來了這雁蕩城,就把這裡當做家,別見外。天冷,早歇了吧。”
說完,轉身就去抱那山樣的柴作勢要走。
“冬小,回”
哪裡還有冬小的影子?川戊又恨恨。
“死小子,多等一會又怎樣!”
卻沒想衣襟被突然扯住。下意識看回去,只能瞧見阿江慘白的臉,還有那雙像是要燒著一般的眸子。
其實,本該直接轉了身回自個家才對。出來整日,總歸是不放心的。卻又鬼使神差地扔了柴跟著阿江進了屋,魔怔樣坐在小桌前,等。
不知道在等什麼,卻找不出催促著自己離開的決心。
然後,等來了一碗熱乎乎的豆花。
瞧著那碗豆花,川戊眨了眨眼,鼻子卻又泛了酸。阿江就安安靜靜坐在對面,瞧過來的視線裡,有安撫,有催促,還有陌生的溫柔。川戊只看了一眼便垂了頭,再不肯跟阿江對視。卻也抵不住陣陣襲來的暖僖香氣,掙扎了許久,還是咬著牙端起了碗抿了一下。
不過一碗豆花呢,居然也像品茗樣百般的珍惜。
也不過是一碗豆花,居然就能讓鼻頭泛酸時連帶著眼前都生了薄霧。
小心地放下碗,川戊咧咧嘴,笑得有些澀。
“好甜。感覺像是六年來第一次吃到熱的東西呢。”
卻也決計不肯再碰那碗一下。
本是安靜坐著的阿江,隔桌探了手來輕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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