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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對望許久後,言皇后不著痕跡嘆了一氣。
“你該知道,這些年,額孃的處境有多艱難。”
川巳意思著點點頭,言語卻是吝嗇。
“川戊就似生錯人家一般,一腔子心思悉數掛在那些個花花草草上。他不成器,哀家也不怨他。而本該成大器的你,這些年,卻鎮日流連花街柳巷不問政事。若非哀傢俬下里多動作,你以為,你的太子頭銜,你的歌舞昇平,是誰給的?”
“舞權弄勢的人,是您。不甘平淡想要攀上頂峰的人,是您。那般大的帽子,額娘,千萬不要扣在兒臣頭上。”川巳嗤笑。“比起那端坐高堂卻要日日躲在您翼下戰戰兢兢地活,我倒是更樂的與我的豔流兒閒雲野鶴自在逍遙。”
眼瞅著那話再接續下去不過是讓兩人鬧得更僵,言皇后輕嘆一聲裡扶了額,面上頹色頓顯。
“罷了,那些個話,再說,也不過是壞了你我母子情誼。川巳,你該是知哀家何故再招你回來。”
終於來了。
下意識挺直了身,川巳笑得滴水不漏。
“那,額娘您也該知孩兒的回覆。”
“話不要急著說死。”揮揮手,言皇后笑得輕。“既是要與你商議,那便是有迴旋的餘地。”
“我的餘地,只在留下她們母子在宮中。”川巳挑眉,一字一句。“亦或者,從此我們一家三口,徹底遠離了這是非地。”
明明是說得篤定的話,聽在言皇后耳中,卻似生了裂痕的冰,只欠一擊。
“川巳啊,你可知,想要留下那個孩子,是要經了多少人的同意?你又可是知,這宮裡,有多少人瞪大了雙眼盯著那孩子?”
想要他死的人,不止我。
川巳臉色慢慢難看了幾分。
“我會保護好她們母子,以這條性命起誓。”
明明,是信誓旦旦的話呢,這會,居然也有了幾分悲涼。
言皇后笑得勝券在握。
“保護?對,你自然是會護著她們母子。可,川巳啊,你可曾想過,你能護得了一時,能護得了一世嗎?你能做到時刻守在她們母子身旁不離?單就今夜,若非有川戊依我所言前去守在她身旁,你以為,早一步過去的未兒,不會出手?”
一語中的。
緩緩抬頭望向堂上端坐的婦人,那個給了自己生命的婦人,此時卻突然變得遠比那陌人還要來得冷漠。可是,川巳無法辯駁。
是了。那些個刺耳的話,卻無一不是卡在了他沐川巳的命門之上。徒有一顆想要護著她們母子周全的心,卻又不能千真萬確地說著,啊,我定會時刻不離開。
若真能做到,那些個煙波飄渺裡的痛,又怎會蔓延了生生世世?
“聽額娘一句。”言皇后笑得悽悽,眸底隱約生了溼。
“放棄那孩子,迎娶她進宮。”
☆、滿樓風雨
從前,川巳總是一走便消失不見。已經習慣了等待,因為知道終究有一日會回返,所以,就連等待也可以變成享受樣。而現在,彼此更是有了千真萬確的情愛存在著,等待也就成了令人欣喜的存在。
只是總也沒有料到,這一次的等待,會等回晴天霹靂。
明明走時還是那般的濃情蜜意,前後不過一個時辰的光景,再回來時,那人竟就生了滿身的涼意。明明,還是那相同的眉眼,再瞧起來時,也有了咫尺天涯。
川巳說,流兒,稍等片刻。
然後,就拉著川戊走了。
目不轉睛地看那兩人消失在夜色中,雉姬不言不語的,心頭卻開始有不安滋生。突如其來的不安,摻雜著驚惶絲絲縷縷纏緊了心脈。突生的感覺如此糟糕了,卻總也找不到壓制的理由。甚至,有那麼一會,雉姬真真切切地惶恐起來。
風雨,欲滿樓。
都不知出神了多久,眼前突然黑了些許。茫然著抬頭時,恰好瞧進了來人微眯的眉眼中。來的,是花未。悄無聲息地出現了,帶了滿身的夜溼。微眯的眉眼裡有流光,更多的,卻是可憐。
可憐?意識到自己從那人眼中看出那種最最不可能出現的字眼,雉姬真正生了惑。
“知道川巳哥哥拉走川戊是為了什麼嗎?他們兩個就在不遠處的幽徑盡頭,能聽到他們在說什麼嗎?”
輕言輕語地問話,倒不如說是自言自語來得貼切。硬生壓下心頭堪堪的雉姬,對上花未時,花容總算不曾有過絲毫的失色。
“你來,只是為了問我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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