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皺了眉頭揮袖滅燈。奈何燈盞太多,川巳就生了不耐。
“去,把燈都滅了。”
本還有滿肚子的牢騷要抱怨,念著大哥狠話撂在前,川戊也只能嘬著牙不情不願地先走幾步,挨個滅了燈盞等川巳老人家好舒坦著走過。等到最後一盞燈熄去,川巳的嗓音穩穩送來。
“雉姬在這兒多留兩日。兩日後,我自會來尋。若她出任何差錯,川戊,我會真正送你入陰曹。”
心知不好的川戊猛地回身,哪裡還能尋到川巳的身影?滿眼裡就只剩一片墨黑。這會才反應過來何以大哥會要滅了整院的燈,卻也為時晚矣。
川戊氣得跳腳。
“討厭,又被大哥擺了一道!”
垂頭喪氣回了涼亭時,候在亭中多時的人兒急急迎上來,卻是宰相府的千金,言花未。
“人呢?川巳哥哥人呢?臭川戊,你不是要帶他過來的嗎?把人藏去哪裡了?”
一邊急問著,還拿眼拼命瞅著廳外,似是要等的人下一刻就會進來一般。
“走掉了。”川戊少氣無力地吱聲。
“走掉了?”花未嗓音陡然高了八度。“你怎麼能教他走掉?攔不住?你一個人攔不住喊出侍衛來一道攔啊。你還回來幹什麼,抓緊去追啊!”
“要追也得有光亮才行啊。”川戊一臉挫敗地坐到桌前。“我哪裡知道他突然要我滅燈,原來是早就準備開溜。”
“你頸子上頂了顆豬腦袋嗎!”花未又急又氣,索性緊走幾步到桌前拽著川戊臂膀就使勁晃。“臭川戊,我不管,你去把川巳哥哥給我抓回來。去,快去!”
“疼疼疼疼疼!小花兒,膀子才剛接回去,你別再給我扯下來了,啊,疼!”
好懸在膀子再度被扯掉前掙脫出來,川戊抱著臂膀就縮到一旁,一張俊臉又皺成了包子。
“明明我也年長你一歲,喊大哥就是甜甜一嗓子川巳哥哥,到我這兒就成臭川戊。好,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計較。就因為幾天沒見著他,你就要我去殺一船的人來逼他現身。結果呢?沒從你這聽一聲好不說,還害我被大哥砍掉一條胳膊。我不玩了!”
越說越氣,到最後,川戊又擠出兩滴英雄淚來。
瞅著川戊哭,花未居然也紅了眼眶。失神樣坐下來,如花樣的小臉上滿是落寞委屈。
“是一年又五個月沒瞧見。我知道他忙,姑丈要他做事,四處裡奔波,我不攔著他。可是,我想他啊,想見他一面,有錯嗎?他呢?一走一年有餘不肯回返,好不容易回來一次,卻跑去見那個賤人!殺了她我都不覺得解恨,該把她挫骨揚灰的!臘月裡要嫁給他的人是我,他怎麼能對那個賤人上了心!”
唸到後來,花未的微紅眼眶裡開始有大團的珠淚簌簌下。
“川巳哥哥是我的,誰都不能搶走他!”
“我不管了,你去找川夷。”
收了聲起身的川戊,哭模樣早已不見,反倒是三兩邪佞笑又跑了回來,變臉之快實在教人咋舌。
“反正他愛你愛得死去活來,去找他助你,總強過我。”
挑眉,邪笑。
“更何況,大哥能隨隨便便卸了我的膀子,卻不能動他分毫,是也不是,小花兒?”
☆、翩翩君子
東方有了些微的魚白。
花未一直坐在涼亭內,木頭樣,眼底珠淚三三兩兩地落。雖不說哭到肝腸寸斷天地無光,可那般嚶嚶泣,瞧在人眼裡也覺心疼得狠了。初夏時節,清晨雖不說涼意侵人,但那露水還是多少重了些。哭到後來,也不知,是身上溼些,還是臉上更甚。
一方軟帕便在這時輕輕遞了來。乾乾淨淨的帕子,有輕微香氣瀰漫。不曾接過那帕子,卻又不覺挑了眉望向來人。乾淨的眉眼,唇角有溫柔的笑。舉手投足裡有川巳的影子,卻不是他。
來的,是川夷,川巳的二弟,川戊的二哥。
花未當即變了臉。
“誰準你來的?誰準你靠近我的?閃開!”
自動忽略花未的惡語相向,川夷還是頂著一成不變的溫潤笑,舉著的帕子倒是愈發靠近了。
“那會川戊差了人過來道你在這別苑裡哭了半宿,任誰都勸不住。我放心不下,便過來了。這會露水重得很,溼氣也大,你又哭那般的久,最是傷身。擦擦淚,我送你回府。整夜不歸,舅母該是心急了呢。”
花未心頭竄了一把火,倒是忘了繼續哭惱這碼事。
“誰許你假好心了?少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