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穩穩停在雉姬身前,川夷微垂了眉眼看眼前強裝鎮定的女子,良久,修長的指便自如探了出去。亦是在指尖探上腹間的同時,雉姬雙膝一軟,居然就跪坐在了地上。
“川夷,你要我的命,沒關係。可孩子,孩子最最無辜。再等幾個月,好不好?等孩子出世了,要殺要剮,我沒有任何怨言。川夷,求你,我求求你!”
居高臨下地看著臨近崩潰卻只是蒼白了臉色的女人,川夷的笑裡多了些難以察覺的苦味。
“初冬日,川巳要娶花未過門,你可是知?”
縱是留下這孩子,日後的艱辛,可是知?
雉姬只是狂亂地搖著頭,隱忍多時的淚終於紛紛揚揚墜了下來。
“求你!”
川夷斂了笑,默然轉身裡,一點輕嘆夾雜著寂寥緩緩溢位了唇邊。
“我給你三日,遠走他鄉。三日後,若還留在此處,那時,我親自會送你們母子上路。”
☆、脈脈情
一夜之間,繁英落盡。
清晨起身時,瞧著院裡落了滿地的紅白,花未心裡不覺就生了絲絲縷縷的悵。花期已過,人,似乎也老了。
於是,整個人都生了倦。懶得動,懶得開口,也懶得再去想那些個惱人事。整日裡懶懶伏在欄邊,垂墜著的髮絲在風裡偶爾生些波瀾,整個人淡得像是幅畫。
至少,瞧在川夷眼中,美好得教人挪不開視線。
晴方好,香繾綣,美人在前,餘音繞樑。
神仙美眷大約也不過如此了。
一曲終了,川夷扶住尚帶顫音的琴絃,人笑得愈發溫柔。
“入秋了,你的生辰也近了呢。”
“不過是提醒著我又老一歲,有什麼可開心的?”
長嘆一聲裡,本是伏在欄邊的人索性整個身子靠在欄上,懸空著搭在欄邊的手若有似無地盪來盪去。
川夷只是笑笑,並不辯解。難得,氣氛能好了些,小人兒心情似是也不錯,總算能好好坐下來說說話了,總沒有多舌破壞的理。
一時兩人又沒了話說。
沉吟許久,川夷再度撥了琴絃。這次,卻不再是某支名曲兒,倒像是即興奏出的調調。低音婉轉,帶些淡淡的悵。
聽得人心頭隱約顫。
“什麼曲兒?”花未挑了眉,心間好生的惑。“聽得人滿心的悵寥。”
“情卿。”川夷笑。“隨意寫的曲兒,若是不喜歡,日後我不彈了。”
花未懶懶瞥過來,唇角里似笑非笑。
“你為什麼喜歡我?喜歡哪裡?這張醜陋的臉還是刁蠻的性子?比起來,那花魁雉姬可是最討你們男人的心。”
“我眼中能瞧見的,向來只有你一個。前世是,今生是,來世,亦是。”
不是刻意的情話,再被人云淡風輕地說了來,就是再多討厭的人,也該動了心才是。花未臉上雖說沒多露出些情動亦或者不耐,那高高揚起的眉到底還是洩露出三兩歡喜來。
也是。能被人如此珍視如此捧在心頭了,總該開心的。
“無聊。”
撇撇嘴隱去自個兒的喜,花未倏地起了身,臉上總算生了幾分笑。
“憋屈在府裡整日了,陪我出去走走。”
“好。”
旋即起了身的川夷,在花未經過身側時自然而然探了手撫上人兒的額。花未到底沒料到向來君子的川夷能做出這種舉動,一時竟也愣住,想不到怒喝一聲或是乾脆推了那人。
卻並不是意想中的撫慰。探手而來又急急收回的人,手間赫然多了落葉一枚。
“走吧。”川夷笑笑。
花未斜斜瞥著始作俑者,心頭湧上的,是怒。
一種似是而非的怒。
而始作俑者,卻只是用始終溫柔的笑對上眼前人,眉眼清明。
花未恨恨,甩了拂袖轉身而去。
後來,還是在上京城裡四處轉了起來。比起先前被川夷固執拉出來,這次,花未倒是真正開始了慢慢逛。繁華的街道,琳琅滿目。這邊瞧瞧,那邊看看,倒也能打發了時光。相府裡擁盡天下奇珍,卻不妨礙花未偶爾駐足首飾布匹攤前。房裡名家真跡數不勝數,花未照樣能分了心瞧落魄書生瀟灑揮毫。一直看著,陰霾了多日的容顏上終於有了三兩笑意。
川夷,就一直在看花未。小心擋在那人兒身後,隔開被人流衝撞的險。然後溫柔站定了,便細細地凝望,眼裡滿滿地都是她,心頭滿滿的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