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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夷又笑。
“好了,別教些個旁人壞了好心情。”
“如果換成川巳哥哥坐在對面,我心情會好些。”
實實在在的堵,換誰都該生了惱。偏生川夷就是笑,難聽之極的話到了耳中竟也能當做情話樣細細接了,好生了得。
“我知道了。”
這回,添堵的人變成了花未。
總算酒菜及時端了來,這才教花未硬生嚥下了幾欲出口的狠話。珍饈美極酒亦佳,花未卻全沒動箸的心思,只一味開了酒罈狂飲。川夷不著痕跡皺了皺眉,到底沒多言,自顧舉了食箸。肥美滑鱸,摘星樓的招牌菜品,小心剔淨了魚刺送至花未碟中。八寶珍鴨,選了最嫩處送過去。松湯蓮羹,挑了蓮心盛好了送過去。
送過去。
送過去。
花未不動食箸,面前碗碟還是滿了。川夷一直在動,面前卻還是空。花未只當不見,亦不肯動,倒是那開壇的酒,片刻光景裡就成空。待第二壇開了時,川夷隔桌探了手來按在壇邊,唇角笑意終於少了些。
“空腹飲酒本就傷身,你要喝我不攔,至少,先動動筷。”
“誰用你管!”
啞了嗓,紅了眼,花未有些失了控。
“我最討厭的人就是你,沐川夷,你到底知不知道!”
原來,竟是醉了。
“我知道。”川夷笑,眼底生暗。“多年前你便說了。”
說了那絕情的話,一併送上的是長鞭猛甩。
“如果你不愛我,我們還能和平相處。你為何要說,為何要愛!”
搖頭晃腦的人兒,醉眼裡有了迷離。
“是我不好。”川夷順從地點頭,依舊隔桌舀了湯羹送至人兒唇邊。“喝些湯,乖。”
“我不喝!”
怒喝聲裡,花未狂亂地推開擋在眼前令人生惱的掌。湯灑了,濺了自個滿身,似乎,也濺了那人的眸。
“他不愛我”
嗓音漸漸低了,直至消失不見。砰地一聲,花未伏在桌上,震翻杯三兩,人竟就此沒了聲響。
醉了呵。
瞧著自個兒掌間湯汁些許,川夷撐了多時的笑到底失了蹤跡。
“俗世的湯你都不肯飲了,奈何橋上的那碗湯,你怎的就願喝下呢?”
那一聲輕不可聞的嘆,終究不曾入了花未的耳。施然起身抱了人兒在懷,川夷又露出了柔柔笑意。離去時,經過隔桌旁,竊竊私語的三兩男人又笑開了懷。
“喲,小娘子醉了呢。”
川夷駐足,不曾回瞥起鬨的男人,笑卻涼了幾分。
“連山。”
眾目睽睽裡,就有那周身黑衣的男人自窗外閃身而入。
“雙眼與口舌,剜了。”
☆、此心無跡
急急趕來摘星樓的川戊,發覺花未不過是醉酒而已時,一張俊臉成了黑色。
“老二你是催命鬼嗎?不過是醉酒,做什麼搞得像是天下大亂樣?我這一番急急趕來,撇下了多少事!”
“叫我二哥,不要喊老二。”川夷正色。
“還不都是一樣。”小人嘀咕兩聲,川戊又嘻嘻笑。“不過,小花兒也出人意料呢,酒量向來好得嚇人,這次不過一罈酒,怎麼就能醉成這德性了?”
話裡的正主,這會一灘爛泥樣軟在床側,臉慘白,眉緊皺,間或還有幾聲難捱苦吟洩出了唇。
“她心裡不舒坦。”川夷輕聲,不忘拈著帕子擦拭人兒額頭。“醉得狠了,醒來約莫還會頭痛,只吃醒酒的藥還不夠,你再去煎些止痛的藥來。”
“我心裡還不舒坦呢。”
川戊又嘀咕,結果等川夷默不作聲瞥一眼來後,乾笑一聲,立即轉身衝出房去。開玩笑,惹惱了老大,頂多被拆了膀子,最慘不過掉了腦袋碗口大的疤。惹怒老二?
生不如死呢。
乖乖煎好藥端回來時,天色眼瞅著就暗了。再瞧那醉酒的人,臉上紅暈消了不少,人也不安分地動來動去,約莫不多會也該醒了來。等川戊放下藥,川夷兜頭扔來個布包,頭也不抬,滿腔子的心思還在花未身上。
“你可以走了。”
“有沒有天良啊,用完就轟。這什麼?”
碎碎唸了半晌的川戊,隨手開了布包,人愣住,倒也忘了該繼續唸叨那碼子事。包裡放著的,是一堆眼珠子外加口舌三兩,血淋淋的,還有股子腥臭迎面撲來。
怎麼瞧,都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