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衝進了殿中,您的秘密,還是您的秘密。”
輕輕平平的嗓音,不顯敵不顯親的,卻也無聲道出了生分。
言皇后嘆了一聲。
“川戊,額孃的一番苦心,終有一日你會明瞭。眼下,委實不是我們娘倆該交心的時候。聽額娘一句,少說,多看,少做,多思。”
“兒子謹記在心。”還是硬邦邦。
“你去東宮走一趟,把川巳喊來。未兒去,定是喊不來的,哀家想她的心也不在那上面。等川巳過來,你繼續藏在東宮暗處瞧著。”
川戊還是沒有轉身,卻也不動聲色裡僵了脊樑。
“瞧什麼?”
“哀家要她好生活著。你該清楚。”
川戊抿抿唇,一腳踏出了宸宮門。
☆、血緣
只是遠遠的看著,夜色朦朧著,卻依舊將那濃情蜜意的兩人看得清清楚楚。恨不得自己瞎了雙眼聽不見,卻偏偏又將那兩人的甜言一絲不落納入耳中。心,像是被凍結了一般。
不,豈止是凍結,分明是被狠狠碾碎了又三兩踐踏一番。
生不如死。
這種時候,衝上去給那姦夫淫婦狠狠一頓鞭子亦或者乾脆轉了身遠遠離開才是的,偏就像腳底生了根,動不得,走不脫,甚至就連眼都閉不上,只能茫然睜大了,繼續看那兩人,你儂我儂。
花未張了張嘴,隱約嚐到了口中腥甜。
本不該這樣的。
那是屬於她的男人,屬於她的環抱,不該被另外的女人佔據。八歲時便已知道,自己將來是要牽著那人的手共度此生的,怎麼可以出了這種差錯?
那個曾經摘了陌上花插於自個鬢間的男人,怎麼可以牽起別的女人的手?
花未以為自己會憤怒,一如過往無數個孤枕難眠的清冷夜。可真正看著那相擁庭下甜蜜賞月的兩人時,才發覺,原來那憤怒也不過是裝出的,只有痛,痛到骨子裡。
一直在看著,面色慘白心中泣痛,卻總也沒有生出就此離去的心。月已上當空,夜亦深,天愈冷,人,更難捱。心頭百轉千回裡,卻陡然聽聞身後隱約而來的腳步聲。幾乎是下意識便躲進了暗處,半點猶豫都不曾有。也就在躲定後,花未又悽悽。
居然竟就連見人的膽量也沒了呵。
來的是川戊。
低頭急急走著,行色匆匆,倒也真就忽略了那躲在暗處的人。一直走到庭下,眼瞅著那莫名生了敵意的兩人,川戊了許久,這才扯出點慘淡笑來。
“哥。”
川巳不言不語的,眸子微眯。倚在他懷間的雉姬,不著痕跡地攥緊了衣角,忐忑畢現。
瞥著那兩人顯而易見的不喜,川戊笑得愈發尷尬了幾分。
“今兒是重陽,你難得回來一次,去家宴上多少露個臉也是好的。弄得太僵,日後會麻煩許多。”沉噤一番,川戊還是小心措辭。“額娘,也有些話想要私下裡對你說。”
於情於理的請辭,教人沒有拒絕的餘地,川巳臉上也有了隱約動容。見狀,川戊近前一步再拋了安心丹。
“我陪著她,你安心,不會出岔子。”
如此,川巳也不逞多言了,垂首對雉姬舒個安心笑後起了身,又唯恐佳人多憂,道聲我去去便回,這才轉身急急離開。
只剩川戊與雉姬,兩兩相望。
向來如履薄冰的兩人,這時大約也不會熱絡多少。雉姬稍稍直了身坐定了,鳳眸瞥過川戊,視線裡有探究,更多等待。川戊不傻,讀出了雉姬的問意,也在讀出後忽地就生了感慨。還是那個人呢明明,怎的從前就不曾覺出那人的聰慧?
“額娘,你真的就不曾恨過?”沉噤許久,到底還是開了口。
雉姬一愣,繼而又反應過來,能出此言,大抵是因著宸宮中的那番話被聽了去。秘密既然被擱在了光天化日下,也就沒了再裝傻充愣遮遮掩掩的必要。咧咧嘴笑一聲後,雉姬調轉了視線對上夜空。
“既然不曾對她用過心,自然不會生出恨。恨由愛生,向來如此呢。”
那般淺顯的道理,聽在川戊耳中卻如醍醐灌頂。是呵,怎麼就不曾想到呢?先前之當是搶走兄長惹表妹心傷的青樓女子,不曾上心,自也是看不到那人的好處。如今,陡然知曉兩人原竟是一母同胞了,自然就事事入了心,乃至再看那人時,怎的都覺親。就連那人腹中本不欲待見的孩子,這時都覺可愛得狠了。
“我可不可以碰一下他?”川戊喃喃一聲,眸子緊盯在雉姬腹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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