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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巳挺滿意。
“知道嗎?六年前,我曾經用一支珠釵,將一個女人的眼珠剜了出來。作為回報,我被切了掌斷了筋骨發配到這極寒地。六年後,沒曾想,居然又是一支釵之故。”
緩緩抬了手去勾繞阿江垂在肩上的青絲,無意識地扯到身前來輕嗅。再抬了眼望回去時,不經意里居然就有了別樣的風情萬種。
“我,該如何做?”
無防備地睜了眼,阿江沒有料到會直接與川巳對視。心間一驚,人已經踉蹌著後退了兩步,順帶著扯落青絲三兩。
草廬內的氣氛一時又古怪起來。
後來,還是去而復返的夜梟打破了那古怪。
“爺,剛剛收到屬下飛信,留在無上城的一眾人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一道來的,還有二爺的手下。”
“是嗎?”
川巳勾唇一笑,不甚在意地翻了掌,三兩青絲緩緩墜了地。
“猜猜看,來的,會是誰?”
☆、忠犬
夜梟說得沒錯,天剛剛擦黑時,去無上城易貨的一眾人就浩浩蕩蕩地回了雁蕩。而為首的,正是歸藏。
按理,總該假裝著詢問一番大殿下棲身於何處,也好繼續假裝著冒然登門才是。可惜,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又因著急於將川戊帶走,那最後一點假裝也沒了冒頭的機會。
於是,進了雁蕩城後,歸藏一路直奔草廬。只是沒想,在草廬內會遇到族長身側長伴的親隨。自然是認識的,往昔每每要探尋川巳兄弟二人的一舉一動時,代為通風報信的,便是那長隨。熟,熟到在草廬裡碰面的瞬間歸藏心頭咯噔一下。
那長隨,夜梟,瞧著歸藏僵住的臉,眉一挑,人就咯咯咯咯地笑了出來。
“喲,歸藏,來得倒是快。”
明明還是男人的臉男人的身,一張口卻成女人的腔調,並且是熟悉到閉了眼也能說得出名號的腔調,是曾與自個兒共同效命川巳多年的夜梟,該有的腔調。
歸藏忽地就明白過來。原竟是這五年的暗渡陳倉自以為做得天衣無縫,哪知不過是得了川巳的默許。簡直是貽笑大方。
想通了,歸藏也沒了開始時的慌亂,乾脆撲通一下跪在了地。
“爺。”
“你的這聲爺,我這廢人可是擔當不起。”川巳懶懶笑一聲,不顯山不露水地譏諷良久。“千里迢迢趕來這雁蕩城,有何貴幹?”
不過是明知故問。
清楚前主子的性子,歸藏知道自個兒今兒是躲不過去了。這麼想著,人反倒釋然了,再開口時,也就沒了忌憚。
“屬下前來,是為帶三爺回上京覆命。”
“原來是為找老三啊。”川巳做恍然大悟狀。“我還當是你這衷心奴才捨不得前主子特意前來探視,啊,是我多情了呢。不過不巧得很,老三天不亮就已經走了,難道,沒去你邊?”
做主子的,就是有這等好處。想要欺凌便欺凌,想要戲弄,就是戲弄。哪怕是前主子,只要生了那戲弄的心,做奴才的就沒個反駁的機會。
所以,即便明知道自個兒是被欺壓,歸藏還是發作不得,只能硬著頭皮接了。
“三爺,並沒有如約去到無上城。”
“沒去?”川巳蹙眉,滿臉的不可思議。“這老三也真是,走了整日都不曾出現在無上城?還能死去哪?”
“屬下也不知呢。”夜梟跟著搖頭。
“歸藏,你說,老三能死去哪?”話鋒一轉,川巳那點笑就變得陰測測。“還是說,能去哪死?”
歸藏被逼問得瞠目結舌,半晌找不著話說。川巳卻自作主張理解成不知答案,自個兒作勢長嘆一番,人居然就萎靡了不少。
“也是,連我都沒那個幸運瞧上他最後一眼,何況是你?那老三,也當真是,死都死得那麼有噱頭,硬生把人逼瘋了。”
歸藏張了張嘴,話沒出來,倒是眼珠子先掉了出來。
“三爺,死了?”
“我沒說是你們逼死他的,別那麼緊張。”川巳翻個白眼。“夜梟,出去打聽打聽,看有誰最後瞧著老三沒。若是有了,就領著歸藏一道去認個屍,也好回去跟老二覆命不是?免得他們那頭沒扣著人,這邊又交不出的,最後落個拿我抵命的下場。”
“那種事,約莫知道的人也沒幾個,想來那阿江該是瞧見三爺最後一面了。可惜得很,阿江是個啞巴,就是瞧見了,也有口難言。”夜梟跟著煞有介事。“爺,就是有天大的本領,也不能叫個啞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