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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江卻覺只要能離了那馬車,哪怕只一晚,也算活了過來。
只是臨進店時,夜梟從旁經過的眨眼光景,不冷不熱一句話還是實誠地砸了來。
“你倒好生大的面子,居然能叫爺特意為你停宿一晚。”
阿江就覺自個兒又被凌遲了一遍。
這次去上京,一共三十六人,真正進店入住的,卻只有兩人。自詡不是好奇心勝的人,阿江也懶的再去關心那剩餘的三十四人要如何過夜。她關心的,只是自己如何用最短的時間蓄足最大精神。
然後,就一覺睡死了過去。
真的,是睡死了過去。不知何年何月何日,忘了按時醒來。一覺朦朧裡,是那面癱樣的男人推了門進來毀一室清幽。
其時,天亮的透徹。
久等不見人,再好的脾氣也磨個乾淨。一把推開門時,川巳還在想,要怎樣咬緊了牙才能硬生忍下生吞活剝了那人的心,結果,只是瞧了一眼,居然,就硬不下心了。
到底是個弱女子呢,連日風餐露宿的,鐵打的身子也經不起折騰。縮成了小小一團,可憐兮兮地藏在被褥裡,裡外透著不耐。
川巳一直站在門邊瞧著,瞧得久了,波瀾不興的眸子到底還是生了漣漪。
後來,後來。
喚了夥計送來熱水汗巾,閉緊了房門,三下兩下里撕開阿江的衣,浸足了冷水的汗巾就那麼直愣愣地甩上了那人的身。燥熱的身子乍遇寒意,結結實實的寒戰過後便生了貪戀,連帶著喉中都有了意義不明的嗚咽。
一人享受,一人折磨。
來來回回地替那人淨身降溫,繃緊的臉頰上有隱約寒意。等那人終於舍了輕顫沉沉睡去時,川巳拋了汗巾微垂了眼,細長指猶猶豫豫地抵在那人快要飛起來的肩胛上。
川巳說,你知不知道,我也會累。
那人,阿江,的回應,是慢慢穩下來的吐納。
☆、此去經年
阿江生了一場漫長又遙遠的夢。
走馬觀花一樣,身處世外卻又糾纏其中。看著,聽著,無能為力著,最後,深深唾棄著。
某些時候,更想閉了眼從此遠離了,從此死也不要再生瓜葛。
可惜了,始終是做夢。
一直都是夢。
醒來時,癱軟的四肢與幾近冒煙的嗓無聲說出了先前自個兒到底經歷了怎樣一場高熱。難得的,卻是衣物的清清爽爽。愣愣躺在床間許久,後知後覺裡猛地彈坐起身,不意外惹來一陣眩暈。
窗外,是黑的。
昏睡到不知今時何年何月,總算沒有燒壞的腦子還記得有路程要趕。隨手披了外衣急急起身,不爭氣的雙腿卻軟成一灘,一個踉蹌,居然就倒在了床前。
門,開了。
“哎喲,小娘子您可悠著點,燒了兩日滴水不進的,乍醒可別四處溜達,再出點什麼事,可還叫隔壁的爺活不活?”
進來的是個託了盤的夥計,清粥小菜瞧著很惹人食慾。見正主倒在床前了,忙不迭放了食盤就到跟前幫扶。藉著那點力道勉強起了身,阿江張了張嘴,也不過洩出點咿咿呀呀。
難得小夥計生了七竅玲瓏心,竟就懂了。
“您可是實打實地昏睡了兩日,燒得那叫一個慘烈。大夫來時瞧過了,說是身子太虛,惹了風寒連帶著把往日裡攢下的病患一道引了出來,若是退不的熱,只怕就這麼過去了。得虧跟您一道來的爺,整整兩日就沒離過床邊,又是擦洗又是喂藥的,竟就真從閻王那搶了您的命回來。這不,那會瞧著您退了熱,那位爺才安了心回房,還不忘囑咐咱們灶上給您備好粥菜免得您醒了捱餓。”
嘰裡呱啦一通竹筒倒豆子,沒解阿江的惑,反倒叫她眉頭又擰成個川字。小夥計瞧了,心裡暗自咂咂舌,嘴上倒還沒閒著。
“要我說,您也別愣著了,兩日沒吃點東西,該是餓了。瞧您這一路風塵僕僕的,急著趕路吧?一道來的那一幫主等不及昨個兒就上路了,您也快些吃點東西再回去躺了接著睡,明個兒一早保不準那爺就急著帶您上路了呢。”
聒噪歸聒噪,說得也是實話。阿江勉強咧咧嘴弄出點乾笑來,倒是乖乖桌前坐定了。小夥計挺會看眼色,瞅著這邊暫時沒事了,撂下句有事您招呼後就悄悄掩了門出了房。
只留個大病初癒的阿江,對著一粥一菜下神。
粥很香,菜也爽口,瞅了半晌,卻沒點食慾。又怔怔了半晌,到底還是幽幽嘆一口氣裡起了身。總覺得,該做點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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