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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米莉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不開心嗎?”張生問。
“我幹嘛要不開心?”米莉很快回答:“我要下班了,今晚城裡見還是城外見?”
這所謂的城裡城外,當然都是遊戲裡的地點。張生在遊戲裡找到了米莉,米莉一看他級別低,便豪爽地答應帶他煉級。現實生活裡那麼溫婉的米莉,到了遊戲裡就是一個貨真價實地俠女,她的網名叫竹影,是一個幫主,張生的網名就叫“張生”,他申請加入了幫會。幫主交遊廣泛,帶著張生到處行俠仗義。張生樂得當個小跟班,跟在大佬們後面撿裝備。
張生心想,回去千萬別告訴徐程自己在打這個,在徐程眼中,這些統統都是娘們兒玩的,只有dota一類的才是男人該玩的遊戲。偏偏張生還挺喜歡這些個rpg,在遊戲裡當個無憂無慮的劍客,面向殘陽,騎著馬賓士在荒原上。每當看到這些場景,張生都像身臨其境,沙漠裡的風彷彿都快吹到他的臉上,那一瞬間,他會覺得煩惱都忘了,心靈無比自由。尤其是與陳莎莎分手的那些不眠之夜裡,如果沒有遊戲的陪伴,他不知道該如何度過。
這些千迴百轉的細膩感受,徐程那粗線條的大腦是理解不了的。但沒想到,米莉全都懂,她說她也有完全一樣的感受,所以才會這麼沉迷在遊戲裡,遊戲裡能躲避現實的煩惱,讓心靈得到片刻安靜。
米莉的現實到底有多煩惱呢?張生不敢問。
最近專案進展告一段落,張生手頭上也空了一點。這個晚上就早早地上網,等米莉一起找人組隊打怪,米莉比較有號召力。果然,等她一上線,眾人就來了。有個叫屠夫的人,總是帶著三個小弟,他們六人乾脆組了個隊,一晚上順風順水,戰果斐然。
但沒想到剛到九點半,屠夫突然跟小弟們說:“你們三個是不是該睡了?”這三個小弟不是一般的乖,五分鐘內接二連三地跟大哥告別,下線了。屠夫打了個抱歉的表情說:“對不起二位了,今天看來打不成了。這三個是我的學生,該睡覺了。”
“學生?”米莉問:“你教什麼的?”
“小學數學。”屠夫說。
屠夫下線後,米莉跟張生說:“原來我們兩個快要三十歲的人了,每天是在和小學生一起打遊戲啊,看看我們得多無聊。”
“開心就好,管它無聊不無聊。”張生說。
兩人正好打得累了,決定找片空地來打坐修行。他們倆都喜歡坐在懸崖邊上迎風接氣,米莉稱之為“越危險,越美麗”。每當修行的時候,他們兩人就開始聊天。天南海北,天馬行空。一段時間聊下來,他們從現在的生活,聊到了大學時代,他們甚至還分享了初戀的記憶。從畢業以後,張生沒有跟任何人談起過衛敏,但他卻很自然地跟米莉提起了她。“你們很像。”張生把老照片給米莉看,說:“但你更漂亮。”米莉也跟張生講起了自己無疾而終的初戀:“那個時候太年輕了,還不懂愛。”
同樣年紀的人,總是有很多相同的際遇,米莉和張生很聊得來。聊著聊著,張生彷彿覺得,自己和米莉就是遊戲裡的竹影和張生,他們坐在懸崖邊上,吹著遠處來的風,共同欣賞夕陽。
今天,他們聊起的是畢業後找工作的困惑。張生告訴米莉,他畢業那年其實特別想回成都,他覺得成都是天底下最好的地方。但是,在上海生活了快十年,他自己已經慢慢習慣了上海,覺得上海有很多不錯的地方。
“你不是在上海讀的研究生嗎?那你喜歡上海嗎?”張生問米莉。
“我看上海沒什麼好的。”米莉突然變得很冷淡,過了好半天才回了一句。張生一時不知道該怎麼接茬。
冷場了幾分鐘,米莉說:“我累了,我要睡了。”
過了好半天,張生才回過味來。照理來說,在一個城市裡生活過,應該對這個城市特別有感情,也總會跟別人談起。但米莉就不是。如果不是有一次王芸無意中提起,張生根本不知道米莉曾經在上海的一家報社裡工作過兩年。而且米莉似乎特別討厭別人說上海好。前幾天,幾個編輯和小胖子在討論怎麼到上海看世博會。小胖子正在宣講從網上學來的一知半解的世博知識,講濱江兩岸的勝景,米莉卻冷冷地說:“有什麼好看的。”
第二天碰到米莉,張生小心翼翼地問:“是不是我說錯話惹你不開心了?”
米莉恢復了平常那種和煦的語調:“沒有啊,我就是累了。昨天不好意思哦,說好要帶你做完任務的,結果我先溜了。”
“領導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下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