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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時候典屋賣地的,也就不用盤算娘子安的甚麼心了,倒是大家乾淨-----”自從潤娘賣了金簪,魯媽便壓了口氣在心頭,平日不好當著周家諸人說甚麼,這會得了這機會,自是狠狠報怨。她雖不是說給周家諸人聽的,華嬸的臉上還漸漸難看了起來。
“魯媽!”潤娘聽她說得有些過頭了忙喝斷了:“咱們自家的事犯不著當他的面講,朱先生我實話告訴你,今年的租子三百貫,少一文你們就不用交了,明年你們也不用再種了,地我自交給家裡人種。為這昨日我特地讓知盛新買了三個崑崙奴,就算頂不過十人,也頂五人使了,退一萬步講,果真照看不過來,我讓它荒著就是了,總好過憑白便宜旁人,我勞心費神不說,還要落惡名的好。”
那幾個漢子聽她說到這般地步,不由面面相覷茫然不知所措。朱儒生皺著眉道:“娘子何必把話說得那麼絕了,都鄉里鄉親的。這幾年的租子咱們確是交得少了,那也實在是年成不好,何況咱們家的地盡是些山窩池塘子,實在種糧食的地還不到一半,哪裡能同那一片片的田地相比呢。娘子也體諒體諒咱們的難處,三百貫實實是交不出來的。”
潤娘也不同他分辯,只問知盛道:“朱老生覺著三百貫多了,你覺著呢?”
知盛冷冷地瞥了朱儒生一眼,自靴筒裡取出一卷小紙展了開來,大至誰家種了甚麼養了甚麼,小至每家地裡的一根草他都列在了上頭,每家每年得了多少貫錢,並該交多少,一條一款無比的清晰明瞭,伴著知盛冰冷生硬的聲音,朱儒生並那幾個漢子臉色漸白,又由白轉青,由青轉紅,又由紅轉土,變得那叫一個順快。
“怎樣?”待知盛唸完,潤娘輕快的目光望向面如土色的朱儒生:“我這帳還清楚吧。”
朱儒生側著身子,嚅嚅嘴沒有說話,潤娘接著笑道:“按帳單子上的帳,我收你三百貫還是除去了零頭的。往年不是我當家,那帳了我也不同你們算了,不過既然如今我當了家,帳就得清楚明白,我比不得官人,糊塗也就糊塗了,便是年年貼錢給佃戶,旁人也只說他心善的。我就不同了,帳上但有一點不清楚,將來分家的時候我就是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旁人定要疑心我欺負小叔年紀小,私自昧下了。所以啊,要麼咱們乾脆不收租子,索性把這點子地變賣了,請了族長來明明白白的數目鎖在櫃裡,將來自留給阿哥,也不用猜疑我了。左不過我吃虧些,老樟窩子那一頃地也還養活得過家裡這幾口人,混過這幾年,我離這裡阿哥也大了,管你一年交幾貫錢的租子都不干我事。可你若要想再租咱們的地,那地租子一分一厘都不能錯,往後多了自不用說,若是少了,也定要少得清楚明白,免得將來牽扯著我不乾淨。”
“那,那八十貫房錢呢?”幾個漢子互視幾眼,其中一人訥訥問道。
潤娘並不答言,且吩咐秋禾倒茶,待她吃罷了茶,那幾個漢子脖子都等長了,潤娘方緩緩說道:“你們莫要怪我不厚道,只是說出去話總不能不算數,明兒你們先交八十貫錢來,甚麼時候交清了三百貫錢,我自把八十貫錢還你們。自然那租子最晚不能過了臘月十五,若是過了,也不用交了。”
朱儒生轉了轉眼珠子:“那是不是誰家交清了租子,就能領回八十貫錢了。”
“呵呵。”潤娘掩嘴笑道:“朱先生真會說笑,我哪有功夫算這細帳。”臉色突地一沉:“我只認三百、八十這兩個數目,不滿三百那八十貫錢我一文也不會退!”
“這------”
朱儒生還待要說甚麼,潤娘已然站起身道:“議了這麼久,我也乏了。知盛餘下的細節你同朱先生慢議,我且歇歇去了。”
知盛恭敬地答道:“小的知道。”
朱儒生不及開口相留,魯媽、華嬸並秋禾已圍著潤娘去了,朱儒生望著潤孃的背影,張了張口,便被知盛攔了回來:“老先生,咱們接著議吧。”
潤娘回屋還沒來得及脫大氅,易嫂子便急急的走了來道:“娘子快去看看阿哥吧,直坐在屋裡掉眼淚,也不搭理人,把個小臉哭得通紅。”
潤娘聽了只當他是在氣剛才那孩子罵周恆癆病鬼,當下換了衣服拐到東廂,才一進堂屋就聽裡間傳來抽抽嗒嗒的哭聲,潤娘挑起墨綠軟簾走了進去,只見周慎坐盤腿坐在炕上,哭得好不傷心,潤娘笑道:“咱們三郎也會掉淚珠子麼?可真是稀奇!”上前挨在他身邊坐了,拿了帕子就要給他擦眼淚。
不想周慎突地掙了開來,並死命推潤娘道:“走開,走開,我不要你管。”
潤娘不妨險些被他推到地上,虧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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