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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鬱忿,出門時她還有些發悶,與那儒士一翻言談後卻開懷了許多。而那一翻言談,自己莫說插嘴,就連聽也聽不大懂,只能呆站在一旁,像是個多餘的人。現下潤娘雖就在自己前頭幾步,可他卻覺著自己與她隔著天地一般,這樣的感覺有胸中翻湧著生出一絲苦澀,眼底有水氣湧上,他忙睜了睜眼睛,逼退了那股熱意。
“那孫繼濤雖有些迂腐,卻勝在有涵養,這樣的人品性應該不會差到哪裡去,大奎你覺著呢?”潤娘胸前橫著藕荷色緞的手筒,慢慢地踱著步完全沒看到大奎的異常。
“娘子說好自然是好的。”大奎覺著自己口中漫生出一股苦意,比小時候生病時喝得湯藥還要苦,卻還不能皺眉頭。
“甚麼話!”潤娘笑斥道:“像他那樣的讀書人,大多孤高自許,目下無塵。難為他倒算謙遜溫和,就是我一時口快話說得過了,他雖心存異意,面上卻-----”潤娘話說到此,忽的伸手一拍額頭,道:“他那句話應該是取笑我摳字眼呢!他臉上裝出的那敬服神情,倒把我給騙了去了,看來也不是真的老實人!不過,算是不錯了。”
潤娘面上帶笑,低聲吟道:“言念君子,溫其如玉-----”吟到一半,潤娘忽想到這句詩後面一句是“其在板屋,亂我心曲”若吟了出來倒有些不合宜,當下一笑收住。
大奎雖聽不懂可看著潤妨眉梢眼角的笑意,也猜得七八分,面上神色越發黯然,只恨腳下這條路還未到頭。
“阿嫂,阿嫂----”數聲呼喊喚住二人,潤娘回身看去,見周慎手上提著只新月形的燈籠,後頭跟著的寶妞手上舉著只糖葫蘆形燈籠,裡頭點著蠟燭紅得甚是奪目,兩個孩子興沖沖向潤娘跑來,身後跟來喜哥兒她們一串的人。
因著她們的到來,大奎總算不用緊在潤娘身邊,可以落後嘆一嘆氣了,知盛這一晚上都跟在秋禾身旁,這會秋禾自是趕上前攙扶潤娘,他便同大奎結伴而行,聽得大奎嘆息,不由轉頭看去,但見他面上愁雲密佈,待要問他想著他近來越發的少言寡語,情知便是問了,他也必不說的,因而張了張嘴,終是沒有問出口。
眾人說笑著行至周家門口,潤娘與孫娘子又相互取笑了一陣,便各自回家歇著了。
次日卯正潤娘便起身了,說周慎今日頭一朝上學,硬要親自下廚給他做糖霜子攤煎餅,華嬸攔她不住只得跟在廚房裡看著,卻不想潤娘做得很是順手,華嬸便向才走來的魯媽連連誇讚,魯媽自是笑開了花。
潤娘端著糖霜子和煎餅一進內屋,就見周慎已坐在炕上等著了,一身簇新的寶藍色獐絨團八寶緞襖把他的小臉越發襯得粉嘟嘟,潤娘忍不住上前香了一口。周慎登時紅了臉,甚是憂怨的望著潤娘。
“娘子這習慣可是該改了,阿哥進學了可不敢再像小時候那樣看待了。”易嫂子笑著替周慎說道。
“甚麼小時候,他這會才多大啊!進了學也是小屁孩一個!”潤娘一面說一面又捏了捏周慎的臉蛋。
“慎哥兒,慎哥兒----”外頭孫家老三的呼喊聲解救了處於魔掌下的周慎。
“三哥等會兒,就來了!”周慎把碗裡最後一口糖霜子倒了下去,一抹嘴巴,跳下坑拿過易嫂子手中的包袱就向外跑去!
“等會!”潤娘叫住他,下了炕道:“我穿了鬥蓬跟你一齊去。”
不僅周慎發怔,連易嫂子也愣住,站在地上看潤娘自己穿了鬥蓬,問道:“娘子去做甚麼?”
“今朝是慎哥兒頭一日上學,我這長嫂怎麼也該送送他呀!”
易嫂子笑道:“娘子放心,有鐵貴跟著呢!”
周慎也連連點頭,睜著大眼睛道:“有貴大哥送呢。”言下之意就是,你就不用去了吧!
潤娘橫了周慎一眼,取過手熜籠在手筒裡,道:“鐵貴送你,跟我送你能一樣麼!”
周慎待要說甚麼,孫家老三又在外頭叫道:“慎哥兒,快些個可要晚了。”
“聽見了麼,要晚了!還不走!”潤娘先一步出了門,周慎只得跟在後頭。
鐵貴早等在外頭了,見著潤娘卻不驚愕,只在心裡佩服自已妻子,還真讓她說著了,娘子必會送阿哥上學堂的。孫家老三見了潤娘,大笑道:“還真讓阿孃猜著了,潤姨定會跟著慎哥兒去看熱鬧的!”
潤娘抖了抖腮幫子,賞了孫老三幾個毛栗子:“我是送慎哥兒上學去。哪像你阿孃放牛吃草,一點責任心都沒有!寶妞來,姨牽著你去!”
孫家本只想送小兒子唸書去的,不想寶妞聽說自家三哥同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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