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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氏忙將侄女兒摟在懷裡,一疊聲的問,“這是怎麼了?虧得我今日沒出攤去!竟欺負到家裡來了!你是誰家的爺們?六兒,拿杆麵杖招呼!”一聲令下,六兒躍躍欲試就要往上湊。
裴闌綠了臉,助兒見狀忙擋住了大叫,“夫人,我是臻大爺的小廝,你不認得我了?千萬別動手,他是我家二爺!”
張氏方定睛瞧了,叫六兒住了手,不解問道,“這是怎麼話說的?出了什麼大事了?”
毋望抽噎道,“都怨我!那日裴公子來,我話說得急了些,把他氣得臥了床,現下竟要死了!”
張氏一聽也亂了方寸,責怪道,“你這孩子,要害死人命麼!如今可怎麼辦!”
助兒道,“叫姑娘同我們去罷,或許我家大爺見著了姑娘,又活過來了也未可知,姑娘就算救人一命罷,小的給姑娘跪下了。”說著以頭杵地,趴著嚎啕大哭起來。
張氏慌道,“那快些去罷,救人要緊。六兒跟著姑娘一道去,也好有照應。裴公子若好些了就差六兒來回一聲,我和你叔叔聽信兒的。”
毋望點了頭,轉身上了抬椅,轎伕十萬火急的抬起來就跑,一行人又跑得上氣接不著下氣,轉眼就到了裴府。宅門口早有小丫鬟子等著,見她來了忙往檻菊園裡引,進了園子大門,隱隱聽著裡頭有哭聲,毋望顫得站都站不住,虧得有六兒扶著,勉強才進了房裡。
屋子裡點著薰香,穿過幾層圍幔方來到裴臻的拔步床前,他木然躺著,臉色緋紅,才一天,頰也瘦得陷了下去,毋望當下悔得腸子都青了,那日的狠話要了他的命,她是罪魁禍首,萬死也不足以贖其罪了。
裴闌揮手叫屋裡的丫頭都出去,低聲對毋望道,“姑娘同他說說話罷,看能不能把他的魂拉回來。”
毋望跪在踏板上輕聲呼道,“裴公子,你醒醒罷,我是春君,我來看你了。”
裴臻連眼皮都未曾動一下,已然是聽不見人話了。毋望捂著嘴痛哭,若早知他心思這樣重,她那日就不說那些話了,做妾便做妾罷,也不致於傷了他的性命,如今怎麼辦,他醫術再好也不能自醫,只好等死了麼?
“姑娘快別哭了,仔細自己的眼睛。”六兒道,“好像是燒的昏過去了,再叫罷,定能醒的。”
毋望點了頭,又柔聲道,“裴公子,我來同你賠罪的,你若惱我,罵我句也使得,只求你快些醒罷。”卻不論怎麼叫,皆是反應全無,毋望呆坐在床邊,心裡亂作一團,眼角掃去,見他枕頭底下露出一塊綢子的角來,細看了,竟是頭裡他硬要去的那方帕子,心下一痛,呢喃道--
“蘭杜。”
第二十五章 愛即所離
更新時間2011…6…6 22:29:47 字數:3009
丫頭端了湯藥過來,毋望接過去,一口一口喂他喝了,裴臻只顧哆嗦,忙又給他添了被子,守著他坐了一會子,見他微微發了些汗,心裡才算安穩了些。
這時裴家太太得著了信,帶著裴闌的生母胡姨娘從園子裡趕過來,透過廊下的花窗往裡看,見裴臻床前坐著個女孩兒,身子纖細,秀髮如雲,髻上插著銀質的笄,露出粉嫩的半邊臉和脖頸,端的是個水蔥樣的人兒。裴夫人心下喜歡,直念道,“阿彌陀佛,我家臻哥兒可算揀著半條命了!”
待進了屋子,那姑娘得著了聲兒回頭瞧,又起身,攜了旁邊的小丫頭子,向她盈盈一福,捧碗的丫鬟道,“姑娘,這是我家太太和姨奶奶。”
毋望又向胡姨娘一福,道,“給太太奶奶請安。”
裴夫人和胡姨娘互換了眼色,心下贊到,形容不卑不亢,竟像個大家子的小姐!
裴夫人忙握了她的手道,“真是偏勞姑娘了,為我們不爭氣的臻哥兒跑了這麼一趟,大夫說他氣結於胸又伴邪火,湯藥竟是不頂用的,非姑娘解不可,這才叫闌哥兒來請了姑娘,姑娘莫要怪我們唐突才好。”
毋望道,“不礙的,本就是我應當的,叫太太一說,倒叫我慚愧了。”
胡姨娘使人搬來了束腰三彎腿方凳,道,“太太和姑娘坐下說罷。這病雖來得兇,如今姑娘來了,總有能解的方兒,太太不必擔心。”
毋望抬眼看那婦人,三十幾歲的年紀,長臉,並不算美,臉上從從容容的,不像一般做妾的那樣尖酸刻薄,很是讓人舒心。再看裴夫人,白胖胖的,五官和善,竟是像個彌勒佛,同裴臻半點不像,毋望心下疑惑,莫非裴臻不是嫡出?
裴夫人看了裴臻道,“現下如何呢?像是出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