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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臻看了毋望一眼,她眸中有殷切之色,胸口略一窒,頷首道,“他若不能我也不依。”
慎行帶了破釜沉舟的絕決,權衡思忖,叛主亦是不得已,畢竟他雖欣賞新皇仁政,眼下到了性命交關的當口,自是各自保命要緊,何況謝家宗族是那樣大的一家子,如今只剩助燕王登基一條道了,他若做了皇帝,謝家尚還有一線生機,若他敗北真是不敢想象,會有多少人落個滿門抄斬。世事無常,自己原是滿懷抱負要精忠報國的,現在怎麼樣呢?可不應了一句“功名萬里忙如燕,斯文一脈微如線”麼,可悲可嘆
毋望在一旁看他頹唐落寞的樣子很是心疼,裴臻是不是逼他逼得緊了些?他這種讀書人哪裡想得到自己會和造反沾上邊,這會子硬逼他就範不知怎麼恨他們呢。下意識看裴臻,他支著肘,曲起食指在唇上微微摩挲,眼神悠遠冷冽,竟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樣。
第九十五章平原不似高陽傲
“春君。“路知遙迎上來道,“你才剛哪裡去了?我好容易脫身,來了你卻不在。”
毋望心裡亂得很,怎麼有心思和他閒談,便拉了他避到背光的地方,問道,“六叔可知這府裡有幾位郡王麼?”
路知遙道,“燕王長子是世子,將來是要襲王位的,無需封王,三子尚年輕,未封王,真正領了封地的只二王子朱高煦一人。”
毋望失魂落魄道,“是高陽郡王麼?”
路知遙見她惶恐不安,心下遲疑,便道,“正是,你遇著什麼事了麼?臉色這樣難看”
高陽郡王朱高煦,那個名聲極臭的,霸王似的人物?她的腦子像被杆麵杖來回杆了兩趟,混沌得不知該怎麼辦才好。人說寧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朱高煦能放過她嗎?尤其她不該將那女人看得那樣清楚,百子衣,馬面裙,尖棕帽為什麼她知道這麼多?這副打扮的不是燕王側妃就是世子妃啊不敢想象,這朱高煦為免醜事敗露,一定會想法子殺她的,這回可是闖了大禍了
“春兒?”路知遙嘗試又喚一遍,她這個模樣著實令人擔憂,從未見她如此失措過,不由扳了她的肩道,“你到底怎麼了?你有事就同我說,我一定想法子幫你。”
毋望呆滯看他一眼,暗道不能說,要爛在肚子裡才好,眼下只好裝傻,那高陽郡王應該沒看見她的臉,沒看見還有救,打死不承認就是了。遂對路知遙道,“好六叔,今兒咱們這裡碰面的事好歹別同別人說,關乎身家性命,千萬千萬”
路知遙冷下臉道,“可是裴臻對你不好?莫非對你諸多管制麼?你別怕,我找他理論去”
毋望忙拉住他的衣袖搖頭,“這事同他沒關係,六叔先別走,我還有話問你,那高陽郡王可曾娶親?”
路知遙狐疑打量她,腦中一面思索一面慢慢答道,“他才從京師回來,聽說媒是有人做的,只是他那脾氣,憑人怎麼說,他若不願意,任誰也奈何不了他。”突然靈光一閃,他震驚道,“難不成他對你”
毋望心裡哀嚎一聲,他要殺我才對苦笑著搖頭道,“六叔別想岔了,你找我有什麼事?快些說罷,我出來得時候長了不好。”
路知遙支吾了一會子道,“也沒什麼要緊的,不知你在裴家好不好,又不得上門來瞧你,趁著這次有機會便見一見。”
毋望笑道,“你放心,我在那裡過得去,他也敬我,沒有什麼不如意的。倒是你,如今下處在哪裡?”
路知遙頗有些失落,扯了下嘴角道,“在軍中住著,那裡有專為官員所設的院落。你過得安穩就好,其實原不該操心,只是你是我從應天帶出來的,若因此受了苦我良心難安。”絮絮叨叨又說了兩句,猛提起慎行來,他道,“我這裡不中用,你橫豎託明月君緊著點子心,北平布政使司遲早要抄了的,到時候慎行的死活就賴他周全了。”
毋望道,“六叔放心,我自己的哥哥,定會盡全力維護的。”探頭張望了,朝正屋大堂指了指道,“我這就回去了,出來有時候了。”
她說著抬腿就要走,路知遙哎了一聲出手拉她,心裡暗自委屈,這丫頭果然是死心眼容不下別人的,自己記掛她,她似乎半點未曾察覺,悽側的嘆了口氣,無奈鬆開手道,“你去罷,自己小心些,若有事便來找我。”
她笑著應了,匆匆往那正屋走去,進了門正遇著燕王妃攜一眾女眷出來,見了她道,“我正要打發人出去尋你呢,路大人真是,什麼話要說半天,差點兒誤了吃飯的功夫。”
一旁的丫頭取她的大氅來給她披上,她裹了裹,此時方覺得冷,嘴裡應道,“沒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