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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頭通報道,“明月夫人來了。”
眾人轉頭看,燕王妃忙道,“快請進來。”
毋望邁步進裡間,屏息穩穩一福道,“妾,劉氏,見過王妃,給王妃請安。”
那燕王妃穿著暖鞋下地,伸手扶起來,上下打量了,見她端莊大氣,便歡喜道,“好個齊全孩子,真真是可人疼的”
那些武將夫人們也豪放,紛紛離席上前來,因她年紀小,長得又討喜,一干人拉手擼頭髮,團團將她圍住,毋望吃了一驚,這種熱情叫她消受不起,有種落進狼窩裡的感覺,還是燕王妃及時解圍道,“別唬著孩子,只當你們要生吃了她呢”笑著將她拉到榻上坐定,拍著她的手道,“你別見怪,咱們姐妹都是老熟人,平常隨便慣了的,夫人們都沒有惡意,你別怕。”
說著外頭朱高熾和裴臻也進來了,兩人給燕王妃做了揖,燕王妃道,“還是蘭杜福氣好,得了個這樣標緻的美人兒,放在咱們中間可怎麼好”
裴臻笑道,“王妃說笑了,她年輕不周全,今兒就求王妃照應了。”
燕王妃點頭道,“放心罷,你們爺們兒吃酒暢談,咱們娘們兒在一處定不會有什麼閃失的,回頭全須全尾還給你。”
裴臻老臉竟一紅,諾諾道是,眾夫人笑起來,一個戴翠珠髻的婦人大剌剌道,“明月先生還臊了,這可是天下奇聞啊。”
又是鬨堂大笑,毋望心有慼慼焉,暗想以這群夫人的爽利,若上陣殺敵定能抵得上一萬大軍。
裴臻做揖討饒道,“丘夫人莫要取笑裴某,否則裴某隻好在酒桌上勸丘指揮多飲幾杯了。”
原來那婦人是指揮僉事丘福的夫人,那丘福平日酒量不好卻貪杯,有一回在丈人家吃醉了,爬到小姨子床上睡了一覺,後來被眾人引為笑談,裴臻這一說,丘夫人不好意思起來,“猴兒猴兒”的嗔怪兩聲,便坐下不說話了。
燕王妃對朱高熾道,“你媳婦怎麼這會子還沒來?”
朱高熾道,“她才剛叫我和母親告個罪,父王今兒的藥方子裡變了兩味藥,她親自稱了煎,要耽擱一會子。”
燕王妃聽了臉上露出欣慰來,笑道,“難為她了,你父王也說新婦賢德,將來咱們家還要靠她料理的。”
朱高熾道是,攜裴臻行禮退出內宅,往前堂和眾爺們兒匯合去了。
燕王妃又和毋望說話,問幾歲了,閨名叫什麼,看什麼書吃什麼藥,漸漸說起劉鬱夫婦來,燕王妃不無傷感道,“我未出閨時和你母親有過一面之緣,真是沒想到好孩子,苦了你了。我聽說朝廷給當年冤案的官員平了反,田地也發還了,可是麼?”
毋望恭順道,“頭前大理寺已經重審結了案,旁的未說,只叫我領了房地契。”
一眾夫人中有人抱不平道,“朝廷果真惺惺作態,惠帝要博賢良的好名聲,又不敢忤逆祖宗,想了個這樣的方兒,倒也妙。”
燕王妃咳嗽一聲,笑道,“過會子咱們前頭吃席去,先用些點心墊墊罷,這一屋子婦道人家,國事莫談的好。”
燕王要謀反一事眾人都知道,不過心照不宣罷了,燕王妃這麼一說大家都訕訕的,換了個話題聊些女人感興趣的,比方哪家鋪子進了新的雲錦,誰家的頭面做得好,又是哪地產的胭脂香粉色正料好,只有朱能的夫人例外,她原是獵戶的女兒,對騎射最有研究,因知道裴臻能六箭齊發,便纏著毋望盤問道,“你家相公是個中好手,你可知道他的弓臂是什麼做的?拉來要使多大的力?還有弓弦,用牛筋還是鹿筋?我聽坊間傳聞說,明月先生是拿西域一種蛟的蛟骨做弦的,拉開要使幾百斤的力氣,可是真的?”
毋望像被人一錘子敲在了天靈蓋上,登時懵了,張口結舌道,“我並不懂這些”
朱夫人毫不氣餒,再接再厲問了個更勁爆的問題,“不說弓了,單說力氣,你家相公看著斯文得那樣,當真能力舉千斤麼?”擠了擠眼,曖昧道,“一張床上睡的,這你總知道吧?”
毋望只覺轟的一聲,渾身的血都湧到了臉上。什麼弓箭騎射,分明是關心裴臻的“身體”罷了,不單朱夫人,各位夫人包括燕王妃和兩位側妃,頓時暫停話題,一個個端了茶盅吃起茶來,室內一片肅然
第九十四章撞破好事
毋望目瞪口呆,真是一萬個驚歎號也不足以描述她此刻無比震驚的心情為什麼這群衣著光鮮的貴婦有這種不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