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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罷了。
助兒只顧胡思亂想,那廂裴臻半睜著眼看他,陰惻惻道,“你這殺才,看爺笑話不成!”
助兒唬得忙跪下,以頭杵地,告饒道,“爺息怒,借奴才一萬個膽奴才也不敢笑話主子!奴才只是想著,上月送到老舅奶奶那兒去的兩個丫頭不知用得稱不稱手,明兒奴才去饅頭村瞧瞧”
裴臻聽了,面上露出不悅來,“你敢揣度爺的心思?”
這下子助兒再不敢言語了,外頭端了冰碗子進來的,看見助兒跪在地上不住磕頭,嚇得雙膝一軟,也跪倒在地。裴臻看著心煩,揮手叫他下去,叫助兒起來回話。
助兒等了半晌也未聽見裴臻發話,只好小心問道,“那奴才明兒去不去饅頭村?”
裴臻咬著牙道,“不去!我竟還有算岔的時候,真叫我恨得牙根兒癢癢!且耗著,除了我這世上沒人能叫劉宏下地走路,我倒要瞧瞧她能和我耗到幾時!下回她要想請爺,別替她傳話,叫她自個兒來求爺,我非要拿足了架子不可!”
助兒道,“費那麼多周章做什麼,直接拿了轎去抬也就是了。”
裴臻睨斜他一眼道,“你當我是惡霸麼?還做那種強搶民女的事?還是你盼著新姨奶奶趁爺睡著了給爺一刀?”
助兒像霜打的茄子,剎時就蔫了。
裴臻道,“傳話給虞子期,叫他派個人去探探,得了信來回我。”
助兒徹底傻了眼,爺的暗哨不同錦衣衛比手段,如今派了去探個小姑娘吃些什麼,說些什麼話?虞大人聽了不會暈死過去麼?
裴臻倒不以為意,手上的那些人本就是用來刺探訊息的,但凡他有用的,不管是什麼,探來就是了,現下他覺得探劉家那丫頭比探北元大營,比探寧王朱權更重要得多,那麼虞子期就得替他將事情辦妥,探的物件不重要,結果才是頂頂要緊的。
助兒甚是不解,遲疑問道,“大爺什麼樣的女人找不著,只消一句話,成車的女孩兒上趕著爬過來,做什麼非要春君姑娘,倒苦了自己。”
裴臻抬頭看著月亮,又低頭看看扇面,上頭有李之儀題的詞,其中有一句寫道:不見又思量,見了還依舊,為問頻想見,何似長相守天不老,人未偶,這句寫得真是好!
正神遊太虛,見花牆下有個人在那探頭探腦,呼助兒過去,裴臻斥道,“誰在那裡?”
見裴臻動怒了,那小廝忙跑來回稟,“大奶奶正在房裡鬧呢,前朝的翠屏都碰倒了,玉碎了一地,老爺和太太都驚動了,闌二爺和二奶奶在跟前勸著也不頂事,只好叫奴才來請大爺。”
裴臻頭痛欲裂,直直躺倒在搖椅裡,瞌眼問到,“又出什麼事兒了?”
小廝回道,“上回琅古齋送來的掐絲頭面奶奶嫌成色不好,今兒要換,相上了一套翡翠的首飾,還要再添五百兩,差了小丫頭上公中取銀子,賬房的伍先生說要回了大爺才能領,奶奶不依,在那兒就鬧了一通,回來想想委屈,這會子又鬧上了。”
“這夜叉星,整日裡除了頭面,吃食還會什麼!”裴臻恨聲道,“她的嫁妝分毫未動,添個五六百銀值什麼,公中的錢豈是隨意動得的,還砸了我的翠屏,幾個五百兩都夠了!”
助兒道,“大爺還是去趟金鑰館罷,沒得把西漢的田黃獅子也砸了。”
裴臻道,“叫她去砸,你去傳個話,只要她不把祠堂裡的祖宗牌位砸了,家裡的玩意兒擺設愛砸哪樣由她性子。送老爺和太太回去休息,就說叫二老受驚了,明兒我去賠罪。”
助兒領了命,才要退下,突見檻菊園外乎啦啦來了一大幫子人,忙退回到裴臻身邊,心有慼慼焉的望著為首的臻大奶奶。
這臻大奶奶叫紀素卿,長得也是一副花容月貌,才滿十九,正是青春年少的時候,脾氣秉性原也端莊賢淑,自打得知爺要納妾那日起卻整個變了一個人,三句話不對,立起兩個眼睛來就罵人,真真如同個母夜叉。
裴臻也不說話,直鉤地瞪著她,那素姐兒面上一臊,花帶雨地哭了起來,嘴裡說道,“你如今不把我放在眼裡頭了,我才要五百兩,你那賬房竟拿話噎我,我在這個家還不如丫頭嬤嬤呢。”
裴臻摒退了左右才道,“哪家的丫頭嬤嬤動輒能使五百兩銀子?你財大氣粗,我裴家供奉不起你!安理說你爹只是個小小的編修,七品的小官,月俸不過七石五斗,如今你出手三五百兩不在話下,我可曾說過你?因你是個主子,怕你在一干奴才面前難做人,事事順著你,你倒好,愈發的縱性起來了,攪得家無寧日,你可還知道上頭有公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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