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毋望訝異道,“是那個上次就要過繼你的表叔?”
章程道,“正是,我本想寫信回絕他的,可巧偏死了,如今我那表嬸子哭得眼睛都瞎了,我不去也不成了,這會子真是逼上梁山了。”頓了頓又道,“我適才聽你們說還什麼銀子,出了什麼事麼?”
毋望將前日的事原原本本同他說了,章程也顯得有些為難,想了想道,“不如做些買賣罷,單靠你們繡花怕是不成的。”
劉宏聽了支起身子道,“做什麼買賣好?我如今成了這副模樣,她們兩個婦道人家,沒的被人欺負。”
毋望沉吟片刻,試探道,“我知道一個掙錢的法子,只是抓著了要砍頭的。”
張氏聽了立時肝膽俱裂,喝道,“那種法子不想也罷,你一個女孩兒家,莫要想那些不著調的!”
毋望道,“還是先聽我說完再作定奪罷!”
章程和劉宏一臉慘白的看著她,劉宏顫聲道,“你要說什麼?”
毋望低了頭,慢慢籲口氣,復又道,“你們可聽過茶馬互市?這裡離朵邑近,我聽說有茶商在找人給他們運茶葉”
聽的那三人皆是冷汗淋漓,劉宏生了極大的氣,撫著胸口喘道,“你是嫌命長了還是怎麼的?竟想出這樣的事來!荒唐!若為了我要犯殺頭的罪,我情願即刻就死!這話再提不得,聽見沒有!”
安慶公主的駙馬歐陽倫才剛被賜死,就是為了私販茶葉的事,毋望有這樣的想法著實把他嚇得不輕,心裡納悶,這孩子膽大心細究竟是隨了哥哥還是嫂子,只怪投錯了胎,要是男兒身,必定能有一番大作為。
章程怕毋望捱罵,忙岔開話題,陪笑道,“劉叔快彆氣,仔細氣壞了身子,買賣的事我們再合計罷,不如開個糕餅鋪子如何?春姐兒手極巧,劉嬸子做點心又極好吃,若做別的,難免迎來送往,只這糕點鋪子好,來的女客多,是非也少。”
毋望和張氏也甚覺有理,只是哪裡去尋門面呢,鎮裡地方小,又無大戶,老百姓一天三頓吃飽便知足了,哪裡還會另花錢買零嘴吃!上城裡麼,路途太遠,無親無故,劉宏又腿腳不便,沒人照顧怕連口水都喝不上。
正左右為難,章程道,“我今日就去我表叔家裡落戶了,他的府第在城東二里地,門面的事我去辦,就到城裡罷,離我近些也好有照應。”說完從腰間摘下個荷包,放到張氏手裡,又道,“嬸子,這是我攢下的二兩銀子,全當入股罷,我才過繼給那家,本來他家倒有些產業,可我眼下也幫不上你們什麼,多少雙眼睛盯著,連一個銅板都動不得。”
張氏忙道,“我曉得你的難處,你替我們尋鋪子已經是極麻煩的了,怎好叫你入股,還不知是虧是賺呢!”
章程道,“嬸子這是嫌少麼?我的一片心意,千萬要收下。屋後的那片地繳了地稅就佃與別人種罷,一年也有一二兩銀子,再添一些,鋪子的租金便有了,剩下的貨架櫃檯,後廚裡要用的材料,都要用銀子,實在不成只好找我那繼媽,先支了我的月例罷。”
毋望笑道,“難為你想得周全,竟似個天生的買賣人!你不用支月例,兒子還沒做一天就伸手要錢,叫別人看了像什麼!”
張氏應道,“是啊,我們家原還有些,算算也該足夠了。”
事兒說定了,眾人皆很高興,毋望看叔叔面上有些乏了,便道,“我們都出去罷,叫叔叔睡一會子。”
劉宏嘆道,“真是不中用了,才坐一會就乏了。”
張氏嗔道,“如今像個孩子,吃了便睡,脾氣也大,倒像以前的宏二爺了。”說了拿藥出去煎了。
毋望瞧瞧叔叔,臉上長了肉,氣色也極好,心裡甚覺安慰,將窗上竹簾放下也退了出去,章程站在樹下,正笑意盈盈等著她。毋望見了他,雖隔了幾步,也抿嘴而笑。
章程低低道,“叫你到城裡開店子也是我的私心,離得近了我好常來看你。”
毋望面上一紅,款款身姿竟像三月春風,直吹進章程心裡。
何嘗見過那副小女兒的嬌態!才進了院子的文俊有些痴愣,再一看她對面立的人,一口酸氣翻了上來,攪得他胸悶不已。信步踱過去,上上下下把章程看了個遍,慢悠悠道,“程哥兒,你如今攀了高枝兒了,戶籍都牽了,往後見著你還得管你叫一聲程大爺了!”
這倆人向來不對付,見了面就掐,章程也聽慣了他的酸話,並不放在心上,只溫吞問道,“你這回考得如何?又是三支蠟燭用盡了叫人給架出來的?”
文俊嗤道,“這回黃昏就交了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