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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回臥室,正聽到外面禮花的聲音陸續響起。她走到窗前,看著漆黑的夜空中五彩斑斕的禮花用盡生命綻放剎那芳華,然後跌得粉身碎骨。
不知道大家都在做什麼?團圓飯?全家人熱熱鬧鬧的放煙火?還是一起看俗氣的春晚?
應向晚苦笑。
手機放在床上,任憑它不斷閃爍,她也不想去理。除了朋友真心編的資訊,其他群發簡訊,應向晚一般都是看都沒看就統一勾到了垃圾箱。
只有柏銘濤別出心裁,說一聲新年好都要打國際長途。
“新年好。晚晚。”他低沉的嗓音在震耳欲聾的禮炮聲中格外清晰。
“你也是。”應向晚看著窗外,五顏六色的火光映到她的眸裡,臉上,一剎那間照亮了沒有笑意的清冷的面龐,然而很快又暗下去了。
“為什麼我覺得你不是那麼好。”他低低的聲音,溫柔綿長,委婉的問話裡是他細膩敏感的洞察和不經意的安慰。
“因為再過幾個小時就過年了,我還沒有吃到馬卡龍。”應向晚扯開話題。她不想接為什麼不好的話題,她怕自己說出來就真的覺得自己很不好,很難受。她怕自己會抱怨會訴苦。
“你什麼時候開學?”
“農曆十六。”
“你等一天,我就多買一個。到農曆十六都湊夠一大盒了。我送到學校給你。”
“哎。看來新年是沒什麼口福。吃個甜品都這麼周折。”
“是我的心意。”柏銘濤低沉的嗓音毛茸茸的,讓應向晚心裡像有一根筋被拉住了一樣,發酸發脹,偏偏欲罷不能地縮緊。
她沉默半晌,才應道:“好。”
柏銘濤突發奇想,出言邀請,“來巴黎嗎?我帶你玩,大雪過後的巴黎美得讓人不可思。你可以邊看美景邊吃馬卡龍到過癮。”
“大過年怎麼辦簽證?”
“也是”柏銘濤眼神暗了暗,有些低落,隨即又道:“也沒關係。今年找一個假期來巴黎,我全程招待你,算是新年禮物好嗎?”
應向晚的臉上是別人從未見過的寂靜,莞爾的表情怎麼都抵達不了眼底,她的囂張狂妄全數褪去,只剩下透明。多誘人的新年禮物,竟然還有人不經意間雪中送炭,給了她一點不敢盼望的感動。
“恩?好嗎?晚晚。”柏銘濤又問。
“你有假期嗎?”應向晚問的問題是關鍵。柏銘濤很忙,忙到腸胃炎沒好都必須趕飛機回去處理堆積如山的事情。
“只要你來。”短短五個字,是一個承諾。
“好啊。”應向晚的聲音裡有淡淡的笑意。
或許是兩個人的心緒都不佳,又都盼望有人陪伴,很長一段時間,誰都沒有說話只靜靜地聽對方的呼吸聲,都覺得是一種依靠。
柏銘濤知道應向晚的樂觀開朗背後也有她不為人知的跨不過去的坎。
應向晚卻不知道,柏銘濤孓然一身在巴黎。五十三樓的辦公室,二百七十度全景落地窗,俯瞰外面,除了川流不息的人和繁華奢靡的燈海,什麼也沒有。連一剎那的火樹銀花,都沒有人給他。他的世界就像他自己,是一汪從冰河世紀遺留至今的泉,看似溫和,實則清冽沁骨。
多半大家看到的都只能是別人光彩耀人的人生,沒有人願意相信光鮮亮麗的面具背後有千瘡百孔的心,也沒有人在意。
因而,當你碰到一個人能和麵具背後的你心性相通,呼吸相近,便不可自拔地怦然心動,感動忘懷。再陌生的人,距離也一下子就近了。
☆、第十二章 甜蜜蜜的晚安
一個熱熱鬧鬧的年眨眼就過去。應向晚已經深刻體會到所謂的寒假,就是大年初一一來,就開始進入倒計時的假期。
也不見得多麼不捨得,她堅持不要梁音送,跟格桑桑兩個人自己拎著行李箱去機場飛榕城。
幾乎是一到學校,應向晚就立刻進入了狀態。學習和學生工作全部安排得妥妥當當的。到了下半學期,幾乎沒有什麼活動了,但只一項院運會就要集體人仰馬翻,各個方面都是折騰,就連應向晚呆的最閒的部門都不能倖免於難。
“白磊。院運會訓練的秩序維護方案,還有場地維護和後勤方案我全部都發你郵箱了。”應向晚把電話夾在耳朵和肩膀之間,邊跟學生會副主席說話,邊快速地點滑鼠發郵件。
“行。我跟學長在外面,晚上看了給你回覆。”白磊準備接任下一屆的學生會主席,現在雖說只是副主席,但每天都跟著主席學長幹著未來他要乾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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