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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著荊棘叢、草叢向前飛馳,遠遠地看著,便像一股黑色的旋風颳過山腰而去。
起先,蕭燕山還能聽得到那瘸子鐵柺的叮叮聲,跑到後來,他勢如奔馬疾似迅雷,耳邊只聽得風聲嗚嗚,再也不聞那叮叮之聲了。這一口氣居然跑出了近二十里山路,眼見前方地勢平坦,也見不到水澤,這才慢慢收勢,停了下來,回頭瞧了瞧,那瘸子果然被他甩下了。
蕭燕山嘆息一聲,知道自從雁門關黑石谷一事後,自己委實恨透了漢人,所以才對適才那人極為冷淡。想起那冷酒的香甜,不禁又暗暗吞口饞涎,心說經他這一引,倒是把自己的酒蟲給勾上來了。
此時天色將暗,他瞧著西北角有一座小鎮,正有炊煙裊裊升起,便拔步朝那邊奔去。趕到街口時,見那裡早聚了不少難民,有官府搭得粥棚正在向外施粥,適才所看到的炊煙正是從這裡冒出的。
他自五年前遭此大難之後,如今已練就了一副鐵石心腸,雖然看到難民們飢餓困頓,卻也並沒有多少惻隱之心,反而放快了步子。待轉過街角時,忽然瞥見兩個穿著破爛的孩童眼淚汪汪地捧著個破碗,正蹲在地上,狼吞虎嚥地嚥著粥,心下卻不禁一酸。
原來,他觸景生情,竟是想起自己的孩子來,心道:“若不是鋒兒好端端地被寄養在那戶姓喬的人家裡,只怕碰上了這水禍,也會跟這兩個小兒一般地落魄。”長長地嘆了口氣,從懷裡掏出一錠銀子,丟到兩個孩童的腳底下,這才轉身去了。
沿著街心走了沒多遠,就看見靠著右邊有一家酒肆,心下一喜,便挑簾進去,衝掌櫃地喊道:
“店家,有好酒先拿一罈來!”掌櫃的還沒來得及應聲,便聽得角落裡有人叫道:“酒菜已經備齊了,兄弟何不過來同坐?”
蕭燕山閃目看時,吃了一驚,見那人獨眼鐵柺,可不正是適才在山上給自己酒喝的那個瘸子是誰?自己原本仗著輕功了得,早就將他甩下了,不成想他倒是比自己還早到一步。卻見那瘸子笑道:“兄弟的輕功好生了得,俺瘸子死活趕不上,幸好還識得一條近路,想附近只此一家酒肆,兄弟少不得要來打尖,便先行來此相候了!”
蕭燕山見對方心存結交他的意思,當下也不好再冷他的面子,只得走過去衝他抱了抱拳,道:“如此就打擾了!”見桌子上擺了兩壇酒,四樣菜蔬,中間是一大盤熟牛肉,便在那人的對面坐了。
夥計過來篩酒,卻是一人一個大海碗,滿篩了後,兩人端起來讓了一下,各自飲盡,酒味辛辣,較之在山上喝的那葫蘆酒卻是差得遠了。那瘸子乾盡一碗酒後,用手擦了擦嘴巴上的酒沫子,道:“在下鐵狠,敢問壯士高姓大名?”
蕭燕山稍一沉吟,便道:“在下姓蕭,蕭近水!”鐵狠聽了笑道:“蕭兄弟這名字起得倒也妥帖,無怪能在水裡來去自如呢!”
蕭燕山起先聽到眼前這人的名字還沒怎麼在意,現下卻想起來了,鐵狠?遮莫便是那個有青龍三年一現身之說的鐵狠?聽說此人俠肝義膽,多在西疆出沒,是以自己也多聽說過他的大名。但因為他心中多裝了對漢人的怨恨,是以也並無跟對方結交的意思,只是端起酒來,對鐵狠道:“萍水相逢實為有緣,我敬鐵兄一碗。”
這一碗又是一飲而盡,之後,兩人卻不再讓那夥計來篩酒,而是各自守著酒罈暢飲,蕭燕山近些年一直少與中原武林人士正面做接觸,喝酒時多是獨斟悶飲,哪裡能喝得爽利,喝得痛快,如今碰上個善飲的,又不是那麼討厭,也就放開了量。
鐵狠卻也不跟他絮煩,酒碗端起來碗沿兒一碰就仰脖子幹了,那份子豪爽甚是合乎蕭燕山的心意,這樣子,兩人一來二去,無移時便喝乾了兩壇酒,那一大盤牛肉也吃了個乾淨,鐵狠喝得性起,滿面紅光,一拍桌子道:“店家,上酒上肉!”
掌櫃的和夥計在一旁早看得清細,見兩人如此胡喝海飲,都驚得合不攏嘴,聽到要酒要肉,趕忙又取了兩壇送過去。鐵狠見蕭燕山很少言語,便又問道:“蕭兄弟,瞧你這身手隱隱已有大宗師的風範,卻如何在武林中名不經傳?”
蕭燕山把酒罈子提起來,拍開泥封往碗裡倒了些,冷笑了聲道:“鐵兄所說的武林是你們中原的武林,和我這個外人又有何干?”鐵狠一愣,問:“此話怎講?”蕭燕山將碗裡的酒灌了下去,盯著鐵狠道:“也沒什麼好隱瞞的,姓蕭的卻是與你們大宋為敵的契丹人!”
那店夥計正送牛肉過來,聽了他的話嚇得手腕一抖,那盤子就啪地掉在桌面上。蕭燕山嘿嘿一笑,面上滿是譏諷之意。
鐵狠揮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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