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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才慢慢落了地,靈魂也一絲絲地回到七竅裡。
她把慧真的身子拉過來,將他的頭埋在自己的胸口上,只覺一股熱氣湧了上來。她緊緊地抱住他,哽咽著說:“我終於能貼著你了,慧真”淚水嘩地便流了滿腮,雨水吹打在臉上,也分不清哪是淚水哪是雨水。
風還是在狂吹,雨還是在傾盆而下,但葉綠華卻並不覺得如何難熬,和慧真抱得這麼緊,衣服早就溼透了,彼此能感受到對方身上的溫熱,兩個人的心跳、脈搏也在一起呼應,連她的頭髮也像水藻似的蓋在慧真的光頂上,向下吧嗒吧嗒地滴著水珠子。在這放眼一片汪洋的境地,在這個不停搖晃的樹枝上,她卻覺得這就是他們的天堂。
這時節,她很難想起適才救他們的那個黑衣人,更別說會想到那個問題——那個人救他們時,為什麼還要蒙著面呢?她只知道,經歷了這場生與死的考驗後,她整個人已經屬於慧真了。即便是再大的洪水也難以將他們分開。
那個黑衣人原來便是契丹人蕭燕山。這些天,他一路上跟著慧真下江南,去蘇州,恨得牙根癢癢,可礙於對蟲二發過的誓言終是無計可施,直到看見葉綠華出現,並且跟慧真之間很是曖昧,才徒生一計,便想在這美色上面做做文章,讓這個當年帶頭伏擊自己的仇人身敗名裂。所以,當年洪水來臨時,他在山神廟救了慧真後,便飄然而去,給葉綠華和慧真留下了一個破戒的好機會。
現在,他兩隻腳板像釘子似的紮在那根木頭上面,任它在洪水裡順勢向下漂浮,只見放眼處盡是黃色的水澤,上面漂著的除了木頭、亂草、衣服等雜物外,還有牛羊等物,平民的屍體更是隨處可見。
此時,雨已經下得小了,天邊的雷聲也落了威,有一下沒一下地悶哼著。蕭燕山將遮在臉上的黑布扯下來,手搭涼蓬朝前望去,見水勢向前湧去的速度正在減緩,原來前面有座山頭,將水勢擋住了。
無移時,他便踩著木頭漂到了山跟下,那洪水卻只吃到半山腰,又向兩邊分流而去。那山頭上黑壓壓地擠滿了不少避難的百姓,見到蕭燕山兩腳踩在木頭上,從上邊飄然而下,只當是神仙,嘴裡都驚呼起來。那木頭被洪水卷著衝到山前,眼看著便要撞到崖壁上,蕭燕山猛地騰身而起,腳尖一點,踩著峭壁噌噌噌噌幾下便竄到了山頭上。
那些難民見他飛也似的從水面上到山來,都伏身納拜,並讓出了老大一塊地方。蕭燕山的雙腳剛一落地,便聽到一人喝彩道:“好漢子!好輕功!”他尋聲望去,見右邊的一棵歪脖樹旁,正斜倚著一個拄著柺杖的瘸子,長相甚是猙獰,右眼戴只黑色的眼罩,一道傷疤從左邊臉頰直劃到了脖子下面,看起來觸目驚心。
他的周遭也閒著一大塊地方,顯然難民見他長得兇惡,不敢太靠前,蕭燕山想到這裡,也不耐這些平民的聒噪,便拔步走過去,也站在了那棵歪脖樹下。
那獨眼漢子衝蕭燕山笑了笑,道:“兄弟,我這裡還有幾件乾衣服,你便將就著換一下?”蕭燕山因為跟漢人間結下了血海深仇,便不願意跟此人多有瓜葛,聽他這一說,並不言語,卻暗地裡默默運氣,只一會兒工夫,他的黑衫上便冒出了騰騰的白霧,卻是用內功將水汽蒸發掉了。
那獨眼漢子見此情形,含笑點頭,又從腰間解下一個酒葫蘆,拔了塞子先喝了一口,又遞與蕭燕山,道:“來,兄弟也喝上一口,解解乏!”蕭燕山原是個愛酒的人,這時在暴風雨裡也淋了近兩個時辰,還真有些困頓,稍一猶豫便接了過來,灌了一大口,只覺一股甜辣之氣直滲心底,口腔裡卻是綿香不斷,這酒居然是絕好的佳釀。
他把酒葫蘆還給那人,道聲:“多謝!”那獨眼人也不再多說什麼,自喝一口後,又遞與蕭燕山,兩人你一口我一口,一葫蘆冷酒片刻便被飲盡。
蕭燕山眼見風停雨歇,西天邊漫上了一層暮靄,而那洪水經向山谷的凹陷處灌去,水位也下去了老大一截子,西邊的山勢又連綿不斷,想必能通去陸地,便衝那瘸子抱了抱拳,道:“多謝賜酒,後會有期!”不待那人說什麼,轉身就朝西邊跨去。卻聽得叮叮幾聲脆響,那人已經拄著鐵柺趕了上來,道:“我也正想著離開,倒是可以再跟兄弟同行一段。”
蕭燕山乍見到此人時,瞧他的眼神、裝束已知道他身懷絕技,耳聽到他的鐵柺戳地聲,只一點便跟上來,居然輕靈之極,也不禁暗自欽服。但好勝之心隨即又起,倒要試試這瘸子到底有多大道行,當下一提氣,身子凌空拔起,向前彈出兩丈多遠,借勢又在岩石上一點,頓時又拔高几尺,這回卻不再單腳落地,而是兩腿來回擺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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